一语惊醒梦中人。
胡时臣的理由很简单。一是从永老仙石镇的石棺里出来的这么邪性的东西,好不容易出来后,竟害怕得躲了起来,那不就是说这地下室里可能还有更邪性的东西么。二是胡家将这石棺打进地基之前或之后,无论刮风下雨打雷闪电,从来没有发现过里面的黑影会动,甚至在里面左右上下蹿动,这说明火狐的现身和雷电没有关系,而是因为人。三就是胡家所有人接触这石棺这么久了,如果是因为胡家人的原因,那这事情早发生了,所以肯定是因为袁家的某个人。
所以,袁家的人,又带着邪性,邪到让那邪门无比的火狐都害怕的东西----不就是灵瞳吗?
袁青虹其实也猜想到了,只不过被胡时臣先说了出来,站在这里两个脑子最好的人都这么想了,那必定就确凿无疑了吧。袁青虹迈开了静止了很久的步子,朝那火狐走去,一边怒目圆睁。果然,看到袁青虹接近,那火狐竟全身发抖甚至痉挛了起来,这恐惧比起刚才的胡老板,只差了一泡尿而已。
“畜生,看我扒了你的皮!”袁青虹怒吼一声。这一声怒吼之下,那赤狐竟跪了下来,叩首作揖,众人极为惊诧。袁青虹反应很快,知道这东西果然忌讳“灵瞳”,于是接着盘问了开来。
“你为何在那封印石里面?谁人所为,目的何在?”
可那赤狐又不会说话,就算想回答也无从沟通,袁青虹想想也是自己短路了,怎么开始逼问起畜生来了呢。却不曾想,那畜生虽然不能说话却通人性,竟哧溜一下飞闪了过来,袁青虹躲闪不及,让那畜生直接进了自己的外套里面。就在众人吃惊,袁青虹措手不及时候,那畜生的尾巴从袁青虹的袖口掉了出来,它没有做任何攻击,好像只是需要一个藏身的地方。袁青虹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邪性,开始是吃了一惊,但发觉那东西很是乖顺的时候,也就不做挣扎了。问题又来了,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所有人都不明白前因后果,抛开刚刚的恐惧,现在剩下的更多的是莫名其妙。
“这是什么东西?”全掌柜问二筒。
“还真不知道,不过这东西绝对邪门。能被用来做封印石的东西,绝不简单,千万不能被它的表面给迷惑了。”二筒回答说。
袁青虹闭目沉思,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突然觉得有一股巨大的能量正在给他以慰藉,让他一直以来的孤独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这感觉让他几乎热泪盈眶,因为当所有人都觉得他被“灵瞳”控制并性格大变的时候,他觉得只是身边的其他人没有危机感,并不明白得见“天道”的真正意义。这让他恼火,并深感孤独,而眼前的这只小狐狸却让他有了一种同伴的感觉,好像这小家伙是唯一理解并给他以慰藉的人,袁青虹感动极了,竟情不自禁大吼了一声。
吼声停处,二筒已经念念有词,并冲上来往袁青虹的袖口一把抓去,说时迟那时快,袁青虹的虎口一把锁住了二筒的手腕,接着扭过身一个猛力,狠狠给了二筒一肘子。二筒捂着胸口,连退了几步,目光感慨,他们虽然认识不久,但总算是生死之交,这一肘子让不正经的二筒动了感情。
“****你妈,我是为你好,那鬼东西有问题。”
“滚开!你不会明白的,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太好了,任何人都不能动它,挺清楚了吗?任何人······”
二筒狠踹了一脚身边的木箱子,愤然出了地下室,搞得其他众人有点不知进退。
“青虹,冷静些,那东西·····那东西不对劲啊······”全掌柜很是担心。
“全叔,你不懂,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袁青虹一副冷酷。
“可那东西······”全掌柜满是舔犊之心,却又有点无可奈何。
“好了,你不用管,想想是谁做的封印吧!”袁青虹即使如此这般,却好像自以为给足了全掌柜面子。
全掌柜一声叹息,叹息无尽遥远,老脸干涩,身形枯朽,令人感慨。
说回到正经事,为什么这用作永老之术的封印石里面会有一只赤狐?又为什么这赤狐竟然能在这么多年后,活生生地破石而出?事情变复杂了,比想象的还要远远复杂。尤其胡时臣,对于眼前发生的一切,疑惑异常,脑子里早乱成了一团麻。一边他也在感慨,难道只有姓袁的才能有如此境遇?想想自己家谋划了那么多年,千辛万苦步步惊心,如今在袁家的面前,好像永远不能比他们更往前接近一步。这种感觉只有拥有无比执着信念的人才会有,尽了全力却无法成为跑得最远的那个人的那种孤独,此刻折磨着胡时臣,让他表情僵硬心情复杂。
“胡先生,在感慨么?怎么说,你怎么看?”袁青虹有点过分。
“你没事吧?”胡时臣算是关心但也是为了掩饰尴尬。
“我?我很好,想必你没法明白这种感觉,这感觉好极了,好像成了那个注定被选择的人,哈哈哈哈哈······”袁青虹极其失态,但他自己却毫无愧色。
谁都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本来想好好研究一下石棺的,结果却是石棺见了袁青虹,自动露出了谜底。说是谜底,却是迷上加谜,这谜,太复杂太深远了,让所有人都陷入了一种无奈,好像穷尽一生都只能解开那谜的仅仅一小部分,好像任何人哪怕抛却生死,也都只能接近谜底一点,而永远无法直达谜团的中心。胡老板坐到了地上,连连叹息,就好像他这一生尽管反复折腾,也没弄明白这一切到底源于哪里即将归于哪里。他突然觉得累了,和他儿子一样,他也觉得袁家的存在,对于他们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山峰,这种遗憾深深折磨并打击着这个年过花甲的老人。
“出事了!”
突然外面传来了二筒惊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