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暖接过紫儿递过来的发簪,随手绾了个发髻,松松垮垮的堆在脑后,看的紫儿一阵娇笑,沐暖摆出一副凶狠的样子看了她一眼,看她笑的更欢,无奈的挥了挥手,“紫儿,给皇上泡一壶本宫近日新得的断肠引。”
“紫儿这就去。”紫衣丫头向墨泽盈盈一个万福,便退下了。
“暖歌,你这三年可还好?”墨泽低着头,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紫玉扳指,好看的眉眼凝着一股哀愁。
“皇上何必问这么官场的话,微臣征战三年,终于铲除了北方叛军,整整三年您都不曾过问,今日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让微臣看了,”沐暖紧盯着看向她的墨泽,冷笑一声,“反倒心寒。”
“暖歌!”
看着他握紧的拳头,沐暖面上嘲讽意味更浓,“哟呵,这紫玉扳指皇上您可还留着呢!这长安城街市上二两银子一个的扳指可是配不上您如今尊贵的身份,您想要什么,自有千人万人磕破头也想给您送来,何必留着这小小的紫玉扳指自损身价呢?”
“这紫玉流金是你给朕的信物,他什么身价你我再清楚不过。”
沐暖勾唇笑了笑,刀口舔血的这三年让她的笑含了份气定神闲的沉稳嗜血,微微挑眉,眼底却是一片冷淡的漠然。
“暖歌,你是不是怨朕了?”清冽的声音透出一股悲意。
沐暖踱着步子去接过紫儿端着茶盏,道了声辛苦,便让紫儿退下了。她拿下白玉鎏金茶杯放在墨泽身侧的紫檀木案上,为他斟了一杯茶,“皇上,您闻闻这茶可香?”看他手刚要碰到茶杯,便微微一笑端起了茶杯,啜饮一口,“此茶乃断肠引,唯有肝肠寸断之人方能体味这其中妙处,皇上您这般豁达绝情之人自是不需要,微臣委实是唐突了。”
“朕明白了。”墨泽自嘲的笑了笑,“你如今何止是怨朕,你已经恨朕入骨了。”
沐暖一时间不敢抬眼看他破碎的笑容,不敢看他眸中的悲色,低头把玩着茶杯,“微臣自是不敢恨皇上。那微臣又该怨皇上什么呢?怨您为了江山将怀有身孕的我派往边疆?还是怨您绝情赐死微臣府中一百八十三人,不留一个活口?怨您满身我沐家人的血,还能够厚颜无耻的跟微臣谈什么情深似海往日情分?”她一句句发问,气势凌厉,咄咄逼人,眼神一寸寸冰冷,旋即移开目光,看着那被抚摸的光亮的紫玉扳指,缓了神色道,“皇上,明日起,微臣还是呆在将军府,不在这里叨扰您这般尊贵的九五之尊了。天色已晚,皇上您该起驾了,今夜的牌子怕是还没有翻吧,要不要微臣替您把李总管宣进来?”
“朕的宫闱之事便不麻烦沐将军了。不过,沐将军的断肠引可否给朕一些?”墨泽定了定神心,恢复了往日冰冷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