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上路,一行人更是多了百倍小心。
就在马车驶进城门前,两名暗卫重新由明转暗,护卫在筠惜身边。
“告诉他们,此事要绝对保密,所有人收拾妥当再回府。”马车此刻已走进城门,筠惜想了想,吩咐小荷道。
她自己也由着小荷和海棠动手收拾好身上的伤口和微凌乱的衣服头饰,务必让灵犀长公主看不出异样。
这次的事既然对手已经先行动,那不狠狠地回击实在太对不起筠惜的性格了。
所以保密并不是要忍下此事,而是怕惊着了灵犀长公主的胎气,另外就是让那个暗中的人暂时摸不着她的意图。
车行到总兵府门口下车,筠惜换了小轿到了正院儿,进门给灵犀长公主请安。
还没等筠惜福下身,灵犀长公主惊讶的声音先响了起来。
“脸色怎么这么白?可是累着了?别坐下。”
筠惜苦笑着谢过,用早在路上就想好的说辞搪塞道:“也不知怎么了,有些晕车,所以不太舒服。”
灵犀长公主心疼地道:“可怜见儿的,快回去休息吧,我让成大夫去看看。”
筠惜笑着安慰了灵犀长公主一下,道:“母亲,没事儿,我回去睡一觉就行了。”
说着,她适意小荷端着放着平安符的盒子上前道:“母亲,这是静修师太亲自赐的平安符,我的那个已经带上了。盒子里还有三个,是您、爹爹、还有姐姐的。”
灵犀长公主连连点头,推着筠惜道:“小荷,快服侍小姐回去休息,晚上让小厨房做些清淡的送过去。”
小荷福身答是。
筠惜今天又是失血又是惊吓的,确实有点快撑不住了,由着小荷扶着回了听雪楼直接睡下。
成大夫很快就过来了,只是筠惜已经昏睡得不省人事。
他由小荷引着走近床前坐下,略一搭脉就发现了筠惜的异常,这脉象分明是失血过多的症状,根本不是秦嬷嬷来请他时说的小姐晕车的情况。
成大夫转身双目如利箭射向小荷,质问道:“小姐到底怎么了?”
完了,被发现了。小荷脑中急转,却也不敢喊醒筠惜解释,只能强自镇定地道:“小姐说她不舒服是因为马车颠簸,所以有些晕车。”
还意味深长地在“小姐说”三个字上加重了语气,暗示这是筠惜的意思。
成大夫紧紧蹙眉,他是个聪明人,自然听懂了小荷话中的暗示,却没想明白筠惜为什么这么做。
他狠瞪了小荷一眼,厉声道:“好好服待,我一会儿让人送药过来,给小姐服下,晚膳多用点补血的吃食。”
小荷苦着脸点了点头,这位浸淫深宫多年的老太医气势果然非比寻常,一般人还真承受不了。
成大夫转身下楼,正撞上丁香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水上楼。
凭他的医术,很容易就闻出汤内有药味。
他掀开碗盖,果然里面正是一道精心准备的补血的药膳。
药膳最费功夫,看来是提前就准备好的。
成大夫的眼角不禁抽了抽,这是早知道她家小姐会失血过多么?
他示意丁香上楼,正准备出听雪楼的门,却被海棠从身后叫住。
“成大夫,劳烦您看看毛团,可有大碍?”海棠提着篮子福身道。
成大夫一眼就看见了毛团前爪上包扎的伤口,疑惑地问道:“毛团怎么伤着了?”
海棠语塞,她当时并不在内,对毛团的情况并不了解。
再说既便有什么猜测,因筠惜没有吩咐,她也绝不会多说什么,只能呐呐地道:“奴婢也不清楚,应是不小心磕着了吧。”
成大夫不理海棠的话,径直揭开毛团包裹的伤口,心中猛然一惊。
不对,不是磕的,倒像是被利器所伤。
他倏然想起筠惜的情况,难道筠惜遇上刺客了?
成大夫猛抬头吩咐海棠道:“把小荷给我叫下来。”
海棠不敢耽搁,乖乖地上楼叫了小荷下来。
“小姐是不是受了伤?”成大夫厉声质问道:“你遇上刺客了?”
小荷郑重一福道:“小姐上香确实遇上了些事儿,但请恕奴婢不能言明。也请成大夫帮忙瞒着长公主她们,这也是小姐的意思,怕她们担心。”
听小荷说得如此周全,成大夫也不太好追问,只能满腹狐疑地回去配药了,还特地嘱咐人去正院儿跟灵犀长公主说了一声,就说筠惜只是晕车了,没什么大碍。
作为执掌家事的人,笑妍一早就知道听雪楼的小厨房的杜氏过来要了些补血的药材,听说是为了给筠惜做药膳。
当时笑妍并未觉得有什么异常,但当她听到身边的张嬷嬷说筠惜乘坐的马车,那拉车的马似乎不是之前出府时的那两匹,才感觉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
她肯定筠惜出门一定是遇上什么危险了,就立刻带着人来了听雪楼。
筠惜睡着,根本没法问,笑妍便将矛头对准了跟去的海棠和小荷。
见实在瞒不过,小荷只将惊马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对于筠惜去白云庵为慕容灏疗伤的真实目的,则是只字不提。
庆幸地是单单筠惜的马惊了就已经吸引了笑妍全部的心神,另她暂时还未查觉到疏漏了什么。
同筠惜一样,笑妍首先将怀疑的目光锁定在了赫连曜身上,立刻命人以送新鲜蔬果为由去客院儿探查消息。
只是筠惜和笑妍这是倒真是冤枉了赫连曜,这并不是他下的命令。
他是个谋定而后动的人,在未知筠惜出行的目的和路线前是不会轻易动手的。
于是他派了手下最精明的阿松跟着,所以害筠惜差点坠马的人就是阿松。
他本就是赫连府中暗卫,见筠惜是去白云庵便自作主张给马儿下了致其癫狂的药,想害死筠惜进而将总兵府陷入混乱中,方便小主人在江南的行事。
只是他没想到筠惜竟然顺利地逃脱了,还将他和赫连曜陷入被被动之中,最绝导致了他们彻底的失败。
都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只怕猪一样的队友,尤其是这种认为下无人能比的猪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