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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祭拜生母

饭后,三人挪到正房内喝茶,灵犀公主开口道:“筠儿,可休息好了,听雪楼住的惯吗?”

筠惜起身对公主一福道:“多谢公主关心,姐姐昨天已命人收拾的很妥当,女儿昨天休息的很好。”

“这就好。我身子一向不好,多亏你姐姐管着家,缺什么你就找她去。”灵犀长公主欣慰地说道,语气中流露出得意。

接着,她郑重对筠惜说道:“昨天你父亲说今天带着咱们去拜祭你的生母。笑妍今早也将车马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父亲回来咱们就去。”

“公主也去?”筠惜惊讶地说道:“可是娘她葬在白云庵后的山上。山路崎岖,公主的身体可受得住?”

灵犀长公主脸上绽开笑容:“以前也曾听将军提起你的母亲,以为此次回江南来能见到,没想到……”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筠惜想起母亲的惨死,心中亦是酸涩难忍,低着头握紧了手中的帕子。

这时笑妍嗔怪地说道:“娘,都怪你,又勾起妹妹的伤心事了。”说着走过来握住筠惜的手:“妹妹快别伤心了。想来若是黄夫人泉下有知,知道你认回父亲心里一定会高兴的。”

筠惜勉强点了点头。

灵犀长公主也止住悲伤道:“是啊,当娘的其实心里最惦记的就是儿女了。筠儿,只要你好,黄家妹妹心里会高兴的。”

“多谢公主。”筠惜听出灵犀长公主话中的宽慰之意,由衷地道谢道。

三人也就转了话题,正聊到兴致高的时候,只见楚卫靖大步走进来,声如洪钟地说道:“娘儿几个再聊什么呢?这么高兴。”

听到声音,筠惜、笑妍赶紧起身施礼,灵犀长公主只端坐着。

楚卫靖点了点头,大步走到灵犀长公主旁坐下,又挥手让笑妍、筠惜二人起来,口中说道:“都是一家子,哪来这么多礼数。”

灵犀长公主笑着回答楚卫靖刚才的问题:“女人间还不是聊些衣服、首饰,将军公事处理完了?”

楚卫靖端起茶饮了一口,轻松地说道:“我不过刚来,哪有什么公事?前任总兵获罪被贬,这临安总兵的位置也空了许久,一切事宜都是由两位副将处理。现在我刚来,不过是萧随曹规罢了。正好落得清闲!”

灵犀长公主松了口气,柔声道:“那夫君正可趁此机会好好休养身体,想来皇兄也是体恤夫君之前几年在靖城太过辛劳才有此安排的。”

楚卫靖爽朗地笑道:“公主说的是。这些时日我就好好在家多陪陪你们。”

筠惜却知道事情绝不像楚卫靖说的这样简单。根据之前沐景所言,皇上对江南的掌控势在必得,否则不会揪个错把临安总兵给撤了,反而派了这位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楚卫靖来接任。

从楚卫靖这些话中透出来的意思,筠惜觉得自己这位父亲应该是打算静观其变、谋定而后动了呢,不愧是长久打仗的人。

筠惜不经意扭头却正对上笑妍同样若有所思的表情。感受到筠惜的目光,笑妍展颜一笑,鲜妍明媚。

筠惜心中通明,看来自己的这位姐姐也不是简单的后宅女子啊。

笑妍没再看筠惜,反而转身问楚卫靖:“父亲,车马都已经准备好,咱们是否现在出门去白云庵?”

楚卫靖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已经准备好,那现在就出门吧。”

楚卫靖单独在前骑马,灵犀长公主独乘一辆车,笑妍与筠惜共乘一辆车,车边跟着大群的仆妇小厮,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白云庵走去。

一行人到白云庵时已是辰时三刻,原本这个时辰应该人流如织的山门前此时却稍显寂寞安静,只有白云庵住持静修师太引着一众尼姑候在那里。

见车马驶近,静修双手合十行礼道:“贫尼静修恭迎灵犀长公主、楚将军。”

楚卫靖下马转身走到马车旁扶着灵犀长公主下来,对着静修师太行礼道:“是公主和本官打搅了。”

后面笑妍和筠惜也在嬷嬷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走上前来,一齐向师太行礼。

静修师太目光慈祥地望着筠惜道:“今日再见楚小姐,贫尼也算不负所托,可以放心了。”

筠惜深福了一福道:“多谢师太照拂之恩,筠惜永世难忘!”

这时,楚卫靖走上前一抱拳,郑重说道:“多谢师太对小女照拂之恩。还请师太告知当天是谁救了小女性命。”

静修师太双手合十一礼道:“还请楚将军见谅,贫尼曾答应过那位施主,绝不可以说出他的事情。”

楚卫靖见问不出什么,也只能暂时放下了。

因白云庵时尼姑庵,所以楚卫靖直接由一位老尼引着先去了后山,而灵犀长公主、笑妍、筠惜三人决定先进殿拜过神佛后再去黄韵竹墓前祭拜。

等筠惜三人一起到黄韵竹墓前时,发现楚卫靖正站在墓前远眺着山下风景,听到响动转过身来,筠惜发现他的双眼竟是通红的。

筠惜心中像被大石猛烈撞击一下,她没敢再看楚卫靖,径直走到黄氏墓前跪下,郑重地磕了头,开始给黄氏烧纸,心中念道:

“娘,我找到爹了,算是完成你的心愿了吗?”

“可是爹他娶了公主,有了新的家庭,忘了我们。”

“娘,如果他早些回江南,是不是你可以一直活着?”

“娘,爹他应该对着你哭了是吗?这是不是证明他对你还有感情?”

“娘,你说我应该原谅爹爹吗?”

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地上,筠惜紧紧地闭了闭眼睛。

再睁开眼,筠惜发现身边多了一个身影——沈笑妍,沈笑妍郑重对着墓前磕了头,便和筠惜一起给黄氏烧纸钱。

望着笑妍的动作,筠惜低低地说道:“谢谢姐姐。”

笑妍手上动作停了一停,没有回答筠惜。

灵犀长公主也给黄氏上了一炷香,说道:“妹妹放心,我会照顾好筠惜的。”接着对筠惜道:“地上凉,你快起来,孝心也只不在这上面。”接着对笑妍说道:“妍儿陪着你妹妹去周围转转,我有事情想单独跟你爹说。”

筠惜顺从地就着笑妍的手站起身来,和笑妍一齐沿着山上的小径慢慢走着。

突然,笑妍停下脚步指着一处庄园问筠惜道:“妹妹知道哪里是哪儿吗?”

筠惜顺着笑妍的手指的方向一看,才发现两人已经走到了山的另一侧,隐隐能看到静远山庄的影子。

于是,筠惜回答笑妍道:“听庵中的师太说过,那是静远山庄,临安城内富商沐家的庄园。”

“哦!”笑妍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双目却一直盯着山庄不动,眼中似乎有恨意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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