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惜猜的不错,就在她思考应对赫连康的动作的时候。
京城赫连丞相府内,赫连康已经收到了赫连曜失踪的消息,而随同失踪的除了那些普通下人外还有赫连康一手组建起来的暗卫三十余人。
单凭这些,赫连康就意识到这次去临安府一行人的失踪绝不会简单。
他的心里闪过一丝不安,难道是有人知晓了他的身世秘密?
不,不可能的。当年他的生母经过千般算计才让他活下来,还有了个丞相养子的身份,这样才让他有这个机会可以为自己的生父报仇。
所以他相信这个秘密绝对不会泄露出去。
“大哥?”一道温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唤回了赫连曜的思绪。
“大哥,你在吗?”见屋内没人回答,女声接着响起来。
赫连康深吸了口气,起身打开房门,放柔了声音道:“端柔,怎么过来了?”
门外站着的那道秀丽的身影赫然就是准太子妃赫连端柔,此刻她明媚秀丽的脸上却浮上一丝焦急。
“大哥,曜哥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了?”
赫连端柔和赫连曜虽名为姑侄,实际上却年龄相仿,两人更是一起长大。
“你听谁胡说的?”赫连康有些疑惑地问道,他也是刚收到消息不久,怎么端柔这么快就知道了呢?
赫连端柔摇了摇头,秀丽的眼眸中闪过惊慌,道:“我……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昨晚上还梦到灏哥儿浑身鲜血地喊我救他。”
赫连康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心中的不安也慢慢扩大,但对着这个如同自己亲生女儿的妹妹,他不敢泄露任何情绪。
他走上前,帮赫连端柔扶正了她因疾步而歪斜的步摇,安慰道:“灏哥儿是去给你办嫁妆了,带的人多,不会出事儿的。你这些给父亲侍疾太累了,还是回屋里好好休息吧,要不然就不能当个漂亮的太子妃了。”
好说歹说,赫连康总算将赫连端柔劝回去休息了,而他自己却招来暗卫下达了一条条命令。
无论事情是不是如他想象的那般恶劣,他都要提前未雨绸缪,这样才不致于一败涂地。
直到晚上,赫连康还没有等到想听到的消息。
就在他在书房里坐立难安的时候,赫连府中管家匆匆闯了进来,临进门时还跌了一跤,半天没能爬起来。
赫连康心情本就不好,见此情形,怒叱道:“放肆,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赫连康在府中积威甚重,他这么一吼管家更是慌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太子……太子殿下来了。”
赫连康心中一松,更是大怒:“太子殿下来了慌什么慌,随我迎接去。”
管家却没有任何动作,惊恐地道:“太子殿下……他带了很多人……”
“你说什么?”赫连康怒吼着抓起管家的衣服前襟,不可置信地喊道。
管家瑟缩着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显然是陷入异常的惊恐中。
赫连康见问不出什么,将管家身体往旁边一掷,大步踏出了房门。
刚出房门,赫连康就见到带着全身黑衣的人破院门而入的太子慕容泓等人。
赫连康眼中涌上不满,但到底还没和慕容家撕破脸,只能毕恭毕敬地上前行礼拜见。
慕容灏也没有客气,倒是扎扎实实地受了他的礼,才叫起,言语中更是没了往常的亲和,道:“赫连大人太多礼了。”
不知是不是赫连曜多疑,他到觉得慕容泓此时有些来者不善。
赫连康心中划过一丝不安,试探地问道:“不知太子这么晚了驾临微臣府中,有何贵干?”
慕容泓闲庭闲步地在院中转悠了一圈儿,意味深长地道:“嗯?这里是你的府中?”
赫连康愈发看不懂慕容泓的意思,心中却更加戒备起来,道:“微臣愚钝,不知殿下何意?”
这个太子,太话里有话了。
“你又不姓赫连,怎么能说这是你的府邸呢?”赫连康讥诮地道,笑意盎然地望着赫连康。
赫连康的脸色又是一变,刚要出言辩驳却被慕容泓挥手打断。
他可没时间和这人多说什么。
慕容泓微微一点头,身后的黑衣人欺身而上制住了赫连康。
“都说一事不烦二主,一事不挪两地也行。”慕容灏望了望周围的环境,吩咐道:“守好这周围,谁来都不能进。”
说罢,慕容泓走进赫连康的书房,左敲敲右打打,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一面书架的墙壁上迅速开了一道小门,黑黝黝地不知通向何方。
“孤就知道这里一定会有异常。”慕容灏得意地道:“来几个人先下去探探路。”
几个黑衣人闻声而下,果然发现了下面的一间密室。
慕容泓吩咐人将赫连康带了下去,又挥手让其他人退下,独自一人来回巡视了密室几圈,望着周围墙壁上的刑具,不怀好意地对着赫连康道:“你这倒是准备的齐全,也太给孤省事了。”
赫连康被点了哑穴,根本不能不能说出话来,只能双目喷火地望着慕容泓,神色狠毒。
“赫连康,不,或许孤应该叫你刘宇扬?”慕容灏不紧不慢地说出了赫连康心底最深处的秘密。
“你这个南朝皇子隐藏的可够深的啊,还成了慕容皇朝丞相的养子,估计这番人生际遇也很少有人会有了。”慕容泓无视赫连康又惊又怒的神色,继续波澜不惊地道。
“其实孤也没这兴致审你,毕竟这大好的时光孤还不如抱着美人儿好好睡上一觉呢。你说是不是?”慕容泓拿把扇子敲着赫连康的头,道。
“你知道孤想问什么事,说了孤就给你个痛快,不说,那孤一定会让你和你的儿子生不如死。想明白了就点点头。”慕容泓淡淡的声音中含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此时赫连康的脸上布满了冷汗,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尽管这最关键的底牌还握在自己的手里,可他此生唯一的子嗣却在慕容泓手里,他绝对相信慕容泓的手段,因为平常里谁都知道燕京城内最不好惹的就是这个总是带着微笑的太子殿下。
时间仿佛停止流淌,密室内陷入异常的静谧中,赫连康脸上的冷汗越流越快,脸色也越来越白。
终于,他心里在这寂静中心理防线全面崩溃,忍不住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