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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关雎》《蒹葭》

保和殿内金碧辉煌,皇帝和皇后端坐在金龙宝座两旁,其他的妃子围坐四周,不久便有个小太监上殿说道:“禀陛下,佳人子已经带到。”

皇帝皱紧眉头,询问大总管:“我那儿为何迟迟未到?佳人子都已经到了!你快去催催!”

大总管恭敬地说道:“是,老奴这就去办。”

保和殿寝宫内,太子还在熟睡。

太子的梦中一个靓丽的女子屹立河边,这个女子身穿蓝色纱衣背对着太子。

太子想:此女子身材苗条,婀娜多姿,美若天仙,倘若我能上去打个招呼也是极好。

想到此,他便走向该女子。当太子的手碰到女子肩膀的那一刻,九条狐尾从女子背部喷涌而出,萦绕着他,这些狐尾轻柔地抚摸着太子的胸膛,脸颊,腿部。太子闭上眼睛享受着毛茸茸的抚摸。就当他要看看女子究竟是何模样时,熟悉的声音打破了梦境的安宁。

“殿下,殿下,老奴奉命前来。”

川泽慢慢将眼睛睁开,刺眼的阳光让川泽的眼睛看起来像是一条缝隙般。

川泽说道:“恩?总管?”川泽的声音迷迷糊糊,仿佛还没有睡醒。

“正是老奴。”川泽揉了揉眼。

大总管接着说道:“殿下,平日你早就起了,今日为何迟迟未醒?”

太子起身,大伸一个懒腰。说道:“没什么。”

大总管坐到太子的床上,说道:“老奴知道为何。”

太子并未在意,只是起来洗漱,边洗边说:“那我到要总管大人说说,这究竟是为何?”

“太子殿下是不是不想选秀?”

太子刚刚洗了一把脸,听了此语便望着铜镜里的自己,脸上未干的水珠在日光的照耀下金光闪烁,点缀着太子白玉一般的皮肤。

“老奴是不是猜对了?”总管俏皮地问道。

太子没有回答,不知道太子想起了什么。猛然间将自己的头埋进水里。片刻后太子抬出头来,太子气喘吁吁,胸膛一起一伏。

大总管连忙问道:“殿下这是何故?有何心事和老奴说说。”

太子默默地说道:“没什么,只不过不想举办选秀罢了。真不知道父皇举办这选秀有什么用?找来一些只是贪慕虚荣的女子,让她们哄抢着一个男人,勾心斗角?相互厮杀?这难道是历代君王唯一的乐趣吗?如此残忍!还配当君王吗?还配给万万百姓谋划幸福吗?”

“殿下,老奴这次来便是来让太子参加选秀的。虽说殿下不愿参加,但看在老奴的面子上,殿下还请随我来吧。”说罢,大总管便让慕容英进来房间。

太子惊讶道:“慕容兄?你也来了?”

“欧阳兄何必如此吃惊?我当时时保护欧阳兄的安全才是,决不能出半点差错。”说罢,英便拿着太子的黑龙长袍走上前,川泽熟练地张开双臂,英为川泽披上龙袍,系上腰带。说道:“这些都是女人的活儿,一直都是我来干。这次选秀后自然也就有女子来为欧阳兄穿戴服装了。”

太子穿戴好后,几人陪着蛮大不乐意的太子来到保和殿正殿。

保和殿外一队队脸批白纱的佳人子分列在道路两旁,她们望着从路中间徐徐走过的太子,不禁看得入迷。世上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简直就是块青玉雕像,甚是帅气无比。

太子走到大殿,各个妃子也都瞪大了眼睛,深情凝视着跪在大殿中央的川泽。

“父皇,母后。”

皇帝站起来说道:“我儿快快请起。来来,我儿做到寡人的位置上。”

皇帝指了指身旁的金龙宝座,示意让太子坐在那里。

“父皇,这···多有不妥之处。儿臣还是坐在边座的好。”

皇帝听闻此言,上前抓起川泽的胳膊,将他拽到金龙宝座上。

“来来,今日我儿是主角,坐在正座理所应当。”说罢,皇帝便示意大总管“开始吧。”

大总管先是恭敬道:“是。”后冲着大殿外大喊:“带佳人子觐见!”

第一个女子走上前,摘下面纱跪在地上,恭敬地说道:“小女子蓝枫拜见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她抬起头来,脸颊红莹,一看就是经过了一番精心打扮。这样的容貌在人界实属不易,也算得上美丽佳人,可川泽只是看了一眼便从袖中拿出一桶竹简,川泽将其打开,此后便开始读起书来,丝毫不理会下面的佳人子,川泽回想着自己梦中那屹立于水边的女子,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读的如此诗情画意,朗朗上口。如同鸟儿清脆的歌喉,吸引周围人闭起眼睛欣赏,正在选秀的佳人子也眯起眼睛欣赏,甚至都忘记该退下了。皇帝见此状,对着下面的佳人子怒斥道:“还不下殿!”

佳人子这才反应过来,哭着走下殿去。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不断有妆容艳丽的女子走上殿来,又不断有貌若天仙的女子哭着走下殿去,琅琅的读书声回荡大殿,周围的妃子,侍人不禁听得入了迷。慕容英不断地在后方用双手顶太子的胳膊,希望能借此告知太子皇帝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但川泽却当什么都没听见,继续朗诵诗经。

皇帝满脸愤怒,紧皱眉头,但还未爆发,不久后一个身穿靓丽,装艳浓厚,冰清玉洁的女子走上殿来,此人不禁让在场所有的男人都脸红了起来。英看到后更是奋力地打川泽的胳膊,示意让他看看台下那宛如出水芙蓉般美丽的女子。躲在一旁草丛里的冰羽也不禁为这名女子的容颜自愧三分。不久后一男子从殿外走上前。此人身穿蓝龙长袍。冰羽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似乎有些面熟,仿佛是在哪里见过,而且是最近才见,可怎么也想不出来那人究竟是谁。此男子走到佳人子前,跪倒在地,恭敬地说了声:“父皇,母后。”

所有的太监,婢女也都纷纷下跪,敬称道:“魏王殿下!”

皇帝没有起身,不过是问了一句“胡灵?你这么早便到了?”

皇二子胡灵回答道:“明日便是中秋佳节,儿臣自当早些过来。给父皇母后请安,更重要的便是这位佳人子,此人美丽聪慧,是吾献给哥哥的中秋贺礼。”说罢,胡灵便用诡异的眼神看向坐在金龙宝座上拿着诗经的川泽。

“哥,此人能歌能舞,来啊!”胡灵面向佳人子说道:“还不给吾兄跳一支舞。”

佳人子听闻此语,便偏偏起舞,舞袖清风,在阳光的映衬下,此女子栩栩然而飞,飘飘然而止。宛若天外飞仙,漫步于璀璨夜空。

皇帝看到后大喜,他靠近川泽的耳畔悄悄地说道:“儿啊,此女貌若天仙,一舞倾国倾城,一笑百媚皆生,此等女子和我儿真是青梅竹马,美女配英雄,真是甚妙甚妙啊。”

川泽没有停顿,只是瞟了一眼下面的一男一女,接着回忆那梦中情人,继续读道:“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皇帝见此状大怒,用力地拍打桌子,猛地一下站了起来。底下所有的人全部都跪了下来。

“哼!你这逆子!朕为你盛办此次选秀!你却如此心不在焉!是可忍孰不可忍!朕真是不明白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皇帝说得上气不接下气,呼哧带喘。大总管见此连忙劝说道:“哎呦,瞧殿下你把陛下气的,陛下莫生气,殿下不过是为了天下百姓,多读些书罢了。”

谁都能听出来大总管说的话只是劝说之词,哪个太子治国念《关雎》和《蒹葭》呢?太子真正的意图在场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

皇帝气的一把抓过川泽手中的《诗经》甩到地上,喘着粗气,奋力训斥道:“朕真是不明白!此女子美若天仙,你们本就是天作之合!你为何不理会人家?”

川泽面无表情,板着一张脸,走到台下,捡起地上的《诗经》。说道:“悲莫悲兮伤离别,乐莫乐兮心相知。方才父皇说我们是美女英雄,天生一对?儿臣认为非也,我心中的女子刚才已经在诗句中提到了。她是窈窕淑女,她在水一方,宛在水中央!只有她才是真正和我心灵相通的女子。”

皇帝听闻此言更是大怒:“你!你!你真是胡闹!诗经不过是古代那些下三滥的书生写的无稽之谈!你竟然相信诗中所云?真是无知竖子!无知竖子也!”

川泽掸掸诗经上的尘土,依然板着脸说道:“父皇没事了吧,儿臣先行告退。”

皇帝大怒道:“逆子!你敢!你给我站那!”

川泽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走到佳人子面前,温柔将其扶起,之后便又走到皇二子胡灵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川泽走出了大殿,皇帝猛然间噗嗤一下坐在龙椅上,连呼带喘,皇后连忙上前,用手调理着皇帝的胸口,说道:“陛下,不必生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川泽他脾气古怪,咱们何必和他置气呢?陛下莫生气,莫生气了。”

皇帝的胸膛起伏不断,愤怒地骂道:“竖子!竖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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