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我们的两位女主角都初三快毕业了,筱可儿都已经十五岁了,而吴宝宝也快满十六岁了。这几年两个人偶尔也会回阳光福利院去看看院长,感谢在这里辛勤工作的老师们。吴宝宝是一直都很喜欢孩子们的,而筱可儿也在越来越多的融入人群后觉得孩子们很可爱了,每次来看孩子除了送一些生活学习用品以外,还会带他们一起跳舞唱歌玩乐,看着以前的小伙伴们很多都独立出去了,新来的孩子却源源不断,两人时不时都会有些感慨,为什么世界上会有不要自己孩子的父母,为什么生活中总是那么多天灾人祸的……
中考吴宝宝倒没有请家教,但还是买了很多卷子来做,转眼望向筱可儿的眼神很是显现了各种羡慕嫉妒恨,拥有外挂的筱可儿明显是在碾压他们这些莘莘学子啊。
在夏日炎炎的三天中考完毕后,吴宝宝以庆祝自己的生日为由很是带着筱可儿玩乐了一番,沿着华国的清江一路走了好几个城市,7天6晚的旅游,让人觉得心旷神怡。清江发源于雪峰奇山,它是一股不可抗拒的洪流。它冲过万千山峦,流过绵绵高原,淌过千里平川,汇入东海。夏季的江面上时常笼罩着一片蒙蒙的雾,让人感觉如同仙境一般,透过这层面纱,能看到江水在缓缓地流淌,清江似乎还沉浸在睡梦中,江上的空气十分清新,吴宝宝贪婪地吮吸着新鲜的空气,心中感到无比畅快,连着筱可儿也都感觉自己心境变得宽阔了。
她们回来的时候坐的火车,说来有点丢脸,不仅没怎么出过门的筱可儿,事实上就连吴宝宝上辈子加这辈子也一次都没坐过火车。因此她特地安排的回来路线是坐火车的。
因为是始发站,拉海-双庆的火车提前15分钟可以上车了,吴宝宝和筱可儿很快找到自己的座位,安顿好行李,干净整洁的车厢里几乎没什么乘客,不是她们想象中的拥挤脏乱,一天的紧张心情总算有所缓解,于是吴宝宝从包中拿出平板准备看看电影。
这时车还没开,陆续有几个乘客在上车,一个大众长相的年轻男人走过来,拿着两张拉海火车票,问筱可儿可不可以和他换票,吴宝宝坐在筱可儿对面,又问他要干什么,他又复述一遍,之前看到过的一个帖子让吴宝宝马上感到这是个骗子,于是吴宝宝对他毫不犹豫地说“不。”没想到他笑了下说“哦,没事没事。”转身就下车走掉了。
但吴宝宝还是觉得不对劲,赶快回头看筱可儿座位背后的两个行李箱,还在!那他是要干什么呢?总觉得是要在票上做文章,想了一分钟之后,筱可儿说有点冷要把外套穿上,起身拿她们头顶上方行李架上的背包,没了!
一时间她们都不敢相信,放在头顶上的背包竟然被人拿走她们都没看到,一定是刚才那人引开她们的注意力,他的同伙装作乘客把包拉到旁边拿走了。这时离开车只有7、8分钟了,但下车去找也一定找不到了。
旁边坐着两个圆脸大叔,约莫近四十岁了,眼睛较小一些看上去年纪大一些的叔叔看她们一副着急的样子,问道,“小妹妹,怎么了?”
吴宝宝把刚刚的事情说了。眼睛较大一些皮肤黑一些的那个大叔还没听完,居然从开着的窗边直接跳下去,好像去找那个贼了。
吴宝宝和筱可儿眼睛都直了,好厉害的大叔!
“我们刚刚也有注意看了一眼那个男的,还以为他是送你们一路的呢,这些人就是在这蹲点的,应该不会跑得太远。刚刚去追那个叔叔啊,叫毛海宁,是峨眉派第四十五代传人呢,以前还当过警察,不过嘛,现在跟我一样,算是无业游民吧,哈哈。”眼睛小的那个叔叔解说道。
“谢谢叔叔。”吴宝宝首先开口,“叔叔您贵姓呢?”
“免贵姓吴,我这名字就囧啦,吴大浩。是不是一股乡土气息扑面而来啊。哈哈。”吴大浩自嘲道。
“哪里哪里,这叫大气。我也姓吴,咱八百年前是一家啊。哈哈。”吴宝宝回应道。虽然这是她这辈子跟着养母的姓了。
“那小妹妹叫什么?”吴大浩笑问道。
“哎呀,哎呀。”吴宝宝有些不好意思了,推脱着。
“大叔都把我们的名字都告诉你了,你们也得把名字告诉我才是,怎么,信不过大叔啊?”吴大浩不满意地调侃道。
“哪里哪里,不是不是。”吴宝宝不好意思地回答道,想了一秒才指着筱可儿道,“喏,她叫筱可儿。我叫吴宝宝。”
“吴宝宝?哈哈,你爸妈肯定很爱你。”吴大浩笑了。
“是呀。哎呀,可是我对这个名字也有些羞于启齿啦。”吴宝宝摊开手。事实上也有考虑要不要告诉他们自己和筱可儿的真名,但看着对方确实一脸和善的好人样儿,觉得还是应该试着相信一下。
“多好的名字。有啥好难启齿的?这是代表了你爸妈对你的爱呀!”吴大浩大气道。
“嗯。也是。”吴宝宝点点头。
……话题停顿了三秒左右。
“你们多少岁了?就你们两个出来啊?你们爸妈放心?”吴大浩突然想起来问道。
“是的呀。她15,我16。都是大人了,有啥好不放心的。”吴宝宝回答道。
“有啥好不放心的?这不,这就被偷了东西了?还好是东西哟,要是人有事儿就惨咯。”吴大浩调笑着。
说着说着毛海宁就拎着三个大包上了火车,这是嘴里大声喊道,“看看,这是你们哪个的包?火车上还有哪个被偷了?”
这时火车上的人三三两两看了看自己的行礼,筱可儿和吴宝宝看着那个大黄花图案的包很高兴地站起了身,果然包被找到了,把筱可儿差点丢失得包拿起来看了看,而且幸运的是还没丢什么东西。
毛海宁拿着另两个包问了问其他人,这个车厢除了吴宝宝和筱可儿没有人被偷了,隔壁车厢倒确实有一个,还有一个包不知道是谁的。交给了火车上的警察。
大家都起身感谢毛海宁,称赞其为“英雄”。毛海宁一脸忠厚,摸着自己的脑袋,“没事儿,没事儿,不用谢,不用谢。”
火车上的乘客都很热情,有的就算不是自己的包被偷被拿回来,也都表示了善意,拿小吃的拿小吃,拿手帕的拿手帕,送给了这个英雄。
筱可儿和吴宝宝经过这提心吊胆的一下,又看到火车上这个画面,浓浓的人情味儿,更加感到心暖暖的。
傍晚,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分,夕阳映照重峦,霞光倾斜万山。
筱可儿和吴宝宝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原来刚才一放松,已经睡了约莫一个小时了。看着窗外太阳在薄薄的云层中渐渐下落,霞光消退在暮色降临山野的茫茫中,峰巅却凝聚着一片彩霞,笼罩起金色的寂静,一层一层地给天下万物着色,使大地上的一切,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在发生变化。经久不灭。
一阵清新动人的琴声响起,顺着琴声转头一看,原来是吴大浩在调音定弦。接着开始弹了,毛海宁也拿出葫芦丝为吴大浩伴奏,间歇插入一点旋律,二人配合天衣无缝。
吴宝宝眼睛噌地一亮!一组草根型大叔级创作歌手啊!吴宝宝忍不住走过去坐到吴大浩和毛海宁旁边聆听。
筱可儿也往这边靠了靠,闭上了眼,享受着美妙的旋律,跟着节奏晃动。
这是首适合一个人时静静地听的歌,周围人们偶尔轻声发出“感觉不错”的感叹,也似乎马上被人制止了,都静静的聆听起来。
偶尔听听这种民族风的音乐,感觉耳朵都变得舒畅而柔软了,仿佛看到异国的湖畔,清清冷冷,清澈透明,神秘而圣洁,远处的水面和天空融为一体,波浪时而拍打湖岸所产生出白色浪花,时而出现的海燕带来勃勃生机。
一曲完毕,周围的人都忍不住鼓起了掌声。这么美丽的音乐,即使平时不热衷于音乐的人都会觉得顺耳而舒服。筱可儿这种极端热爱音乐的人更是眼眶都含起了眼泪,笑着站起来鼓掌,以表示对吴大浩的尊敬。连尽管总是开朗但实际平时情绪波动并不大的吴宝宝也忍不住声音拔高了,“大浩叔,海宁叔!你们弹得太好听啦!欸,欸欸,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呀?”
吴大浩和毛海宁相视一笑,但这笑似乎有些自嘲的意味,吴大宝似乎是相对更外向的那个,“我们啊,是无业游民啦。”
“欸?你们这么有才华,这么会!”接下来的话吴宝宝没有说出来,想说年纪这么大了,就算不做音乐,也应该有个糊口的工作吧。
吴大浩和毛海宁心里也明白,多数人都不会理解他们,只是笑容仍然不变。这回轮到毛海宁开口了,“我和他是大学同学,以前我们在学校里就很爱音乐。天天在学校后面的小花园里练习唱歌弹琴,当然,他更喜欢啦,我更喜欢舞蹈,我会功夫,能用功夫和街舞结合,而他会创作,成天沉迷于创作的路人甲啊。哈哈。”毛海宁指着吴大浩笑道。
“你才是路人甲,你全家都是路人甲!”吴大浩佯装怒道。
“没错啊,我确实是啊,我家也是啊!”毛海宁笑道,“不过甲这名儿你担了,我也不好跟你争,我就争个男十号吧,哈哈。”
“呸,就你那样还男十号!”吴大浩啐了一口。
“欸,我们刚刚说到哪儿了?”毛海宁不跟吴大浩见识,转移话题问道。
“你们是大学同学,经常一起唱歌跳舞。”筱可儿在一旁提醒道。
“哦,对,然后……大学毕业,我们没成功进入演艺圈,就劳燕分飞了。”毛海宁低落道。
“噗,劳燕分飞。”筱可儿超小声地笑道。
毛海宁的情绪回缓过来,也微笑着。
“他大学其实读的建筑,做了工头,我大学读的播音主持,结果出来做了婚庆主持,哈哈。他倒是比我有能力一些。”吴大浩坦白道。
“那你们现在怎么……”吴宝宝小心地发问。
“说起来有点可笑。我觉得,我们虽然老了,但就像没长大的男孩一样,去年我们办同学会,又聚在了一起。想起当年那个未完成的梦想,突然有股冲动,想放下一切,不顾一切,去完成我们的梦想,我们,见过了太多身边的人因为工作,得这样病那样癌,就这么去了。我们不想在一辈子不小心死掉的时候,还在遗憾,没有去做我们没有完成的事……”吴大浩说着说着,似乎想起什么,眼眶含起了泪……
吴宝宝递上一张手帕,吴大浩摆了摆手,没有用,示意没那么夸张。
吴宝宝又开口,“可以把你们的联系方式给我们吗?我……也许可以帮你们实现梦想。”
吴大浩和毛海宁疑惑地对看了一眼,没当回事,转而笑了笑,仍然给了吴宝宝他们的手机号码。
一弯新月悄悄升起,在它的周围,还有几颗星星发出微弱的光亮。黄昏已经谢去,夜幕早已铺开。轨道两边高壮的树木被刺眼的白色路灯照亮。在黑色的夜空里镶了一圈又一圈攫绿,有时被拂过的夜风飘动,发出轻轻的沙沙声,只那么一阵,就消失在无限的宁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