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先生，可算是贾乾的贵客，怠慢不得。
好烟好茶，那是必须的，关键是东西要好，不然自己凭什么能给马先生这样的贵人攀上关系。
“哟，马处，您来了，小乾我这给您请安了！”
“净胡闹，生意怎么样了？”马洛问得很有几分真诚。
“我那都是小事，马处你的事才是我的正事！”贾乾人精了几十年，话到手到。
小叶紫檀的盒子，散着朴质的华贵，紫色的不知名的缎子铺在盒子里，上面是一串大个子的佛珠。
“金刚菩提，真实的内涵是印度教（尼泊尔等国家的国教）中“湿婆神的眼泪”。是仁慈的意思，象征着“昌盛”和“吉祥”，根据瓣线的不同，具备不同的功能。……”
此时的贾乾，正经的好似一个不着丝毫商气的学究。
“这是学问！”贾乾心里说。
“扯蛋，这是明目张胆的扯蛋！”心里另一个声音说。
“行，就它了，小乾啊，多少钱？”
“您瞧，您这不是打我的脸么？我这就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你给您跑跑腿，这是您的机缘，又不是买卖，这也奇了，你刚让我帮你留意，这一回手就找着了，您说，这不是您老的机缘是什么？”
“机缘，嗯，好，呵呵”
“屁个机缘，三万八买的机缘！”贾乾心里想着。
小乾没有说的是，这串佛珠还有一个配套的挂链，先留着了，待日后马处高升的时候，再奉上，这叫有进有退，再说了，马处升迁这也是眼瞅的事儿，至于到时候话怎么说，见人见鬼了。
……
从贾乾那出来，又回单位组织了个会议，完了已经过了下班点，推掉了几个宴请，马洛扭身打车就往开发区跑。
他得去见一位朋友。
一位刚从山上下来的朋友。
这位朋友姓潘，道上以前叫他潘子，后来叫潘哥，再到入狱前已经被称为潘爷了。
潘爷走的是中国所有小城市里小混混发迹的同一条路，先街头打架，后开录像厅、游戏机室、小赌场，再后来讨债公司，直到房地产商，这中间他认识了上升期的马洛。潘子以他几十年的狠辣眼光一眼认准了这个当时的马科长，朋友之交到兄弟之情，简单、直接、功利、互助，直至双赢。
“多个朋友，多条路。”这路，也就是朋友给你趟出来的，马洛这条路，也少不得潘子的相助，且一直经营的很好。直到后来，潘子公司的事惹到了省里的一位太子爷，要给潘子扣个黑社会的帽子，马洛慌了，擦着红线狠了劲的去捞人，也只落得个从轻发落，黑帽子是去了，家产也去了大半。
这情潘子是领的。
不然也不会刚出来就要请马洛一见。
还是狱里的大光头，潘爷觉得这个造型也，挺不错。
“接下来怎么打算？”酒过三巡。
“再说吧，先会会老朋友，放心吧，我潘子白在牧市混了这几十年？没事，就想见见你，也让你给我这个大老粗上上形势课。诶？哥，你也带佛珠？不是国家干部不让带这玩意儿么？”
“就图个吉利，上班不带的。”
“有个屁用，我当年也带“十八罗汉”，还去印度开的光，照样出事。”
“你要不带，事更大！”
“……噢，有点道理，哥，是不是官做的越大越信这个？你看啊，古时候大皇帝不也祭天祭地的么？”
“哟，长文化了！你还能用上文词了，监狱真是个好地方。”
“靠，你去住几年试试。”
“靠！……”
末了，马洛给了潘子一张卡，“密码是你的生日”潘子笑笑，扬了扬卡，没说什么。
“我说”临上车，有些醉意的潘子拉了马洛“你的名字也得改改。”
“上劲了不是？感情你还看了风水书？回头不混社会了准备给人起名看地么？”
“不是，而且你还不能出国啊，你想想啊，到了国外，姓和名都得反着念，你得叫什么？”
“马……洛……”马洛私下心里念念。
呼的，全身冰凉一片，酒劲如针从头扎到脚心。
2014。08。19
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