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博看着镜中的自己,今天他过生日,今天他将正式面对集团的所有管理人员,今天他将对自己的休闲生活说拜拜。
宇恒受长孙老爷子的邀请,一个星期前就来台湾,但他也不知道宇飞什么时候会来,因为她还没有出院,David是她的主治医师,管她管得很严,除了疗养院,家都没让她回过。
长孙博叹了口气,是轻松,也是沉重。他再次盯着镜中的自己,再次理了理礼服,今天,自己要登场了,所以要以最好的状态出现。
因为长孙博的生日当天也是他们父母的祭日,所以生日会在晚上举行,而且在室内。
虽然是长孙集团第二位继承人的生日会,但长孙博并不比长孙豪轻松多少,集团的管理阶层对他的重视并不亚于长孙豪。经过轮番轰炸式的介绍后,长孙博走出大厅,他来到大宅门口,微微扯了扯领结,他需要好好喘口气。
离开大厅的并不只有他一个,长孙娉婷和陈灿也在大宅门口,脸带焦急地望着花园,望着大门的方向,似乎在等什么人。
长孙博慢慢走上前,今天邀请的客人中,只有宇飞和杨光没有到场,听说宇飞前不久才进行了一次手术,似乎还在康复期间,恐怕David是不会放她出来的。
“娉婷,灿,你们怎么不进去?在这干嘛?”
“我们在等人。”
“等飞吗?”三人都回头,看着走出来的长孙豪,他端着酒杯,微微眯了一下眼睛,看着长孙博,对着他说,“这个时候她还没有出现,恐怕是来不了。”
长孙娉婷低下头,是呀,已经这么晚了,介绍会也已经完毕了,宇飞还没有来,难道她真的是因为自己的那番话,才不出现在这种场合吗?难道自己真的把事情给搞砸了?难道自己真的把博和她的友谊给终结了吗?
长孙博看着表情有些怪异的妹妹,他上前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娉婷,飞还在康复期,不能来也是可以理解的,别难过了。”
“哥,对不起!”
“干嘛说对不起?你又没做错什么?”
长孙娉婷抬起头看着二哥,“我做了一件错事,不知道飞以后会怎么看我们。”
三人都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长孙娉婷再次看看二哥,咬咬牙,把那天自己听到两人的谈话,以及后来自己给宇飞打的电话都说了出来。“我问了飞,她跟杨光没有订婚,我觉得博还有机会,所以我……”
“娉婷,你怎么能这样做!”长孙豪直接吼道,他转头看向长孙博,这件事情两个人已经瞒了很久了,就是担心宇飞知道后,再见面会很尴尬,结果却被娉婷给捅破了,他们现在无法知道当时宇飞听到这件事情的反应,至少从目前的状态来看,长孙博之前的担心并非多虑,宇飞没有来,她用她的回避,她用她的沉默来回应了这件事情。这种无声的拒绝有时比直接的抗议更令人难受,更令人无法做出回应。
长孙博低着头,什么也没说。他知道妹妹其实也是出于好意,只是她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什么事情都是越坦诚越好,并不是什么事情公开后就能获得理想的结果。今天是他的生日,七岁那年的生日,他失去了自己的父母,而在二十四岁的生日,是否也注定他将失去他最重要的人,他最重要的情感,他最珍视的部分?他的生日是否注定都会以悲剧收场呢?长孙豪抚上他的肩膀,他只是轻轻拍拍哥哥的手,示意自己没事。
陈灿抱着长孙娉婷,她已经哭得出不了声。听着豪的怒吼,看着博的默然,她明白自己真的做了一件很错的事,就如同以前她所做的种种错事一样。她只是想帮二哥,可是显然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怎么办?怎么可以补救?
长孙博慢慢转过身,现在什么都结束了,以这样一种无言的方式结束了,他没有说话的机会,也没有去争取的机会,就这样结束了。心没有痛的感觉,他只想一个人静静一下。
寂静的花园里突然传来汽车行驶的声音,长孙博不由地停止脚步,看向汽车的前灯。
长孙豪等人也都望着渐渐驶近的汽车,娉婷已经忘了哭泣,这么晚,谁还会来,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