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胸口的疼痛令宇飞从沉睡中醒过来,她动了动头,胸口的刺痛令她不得不紧皱眉头,她已经不记得最后一次经历这样的疼痛是在什么时候。她想深呼吸,空气进入肺部后的冷意却令她忍不住咳嗽起来,随即引来更多的疼痛。
“小飞!”
她在疼痛中醒过来,慢慢张开眼睛,在眼泪中,朦胧看到自己的父亲,她下意识地开口:“爸!”
太久没有开口,太久没有说话,她的声音微细、嘶哑,却令大家都笑了。
宇飞真的醒了,当天晚上她认出了父亲和杨光,大家都希望能看看她,看看她是否还能记得自己,但David劝阻了大家,毕竟她刚刚才清醒,不能让大脑太疲劳,再看宇飞,她才睁开眼睛没多久,便又睡过去了。
次日,当宇飞再次从睡眠中醒过来,David直接将她带进了检查室,在她体力可以承受的范围内进行检查。他可以确定她的大脑在语言、判断等方面,并没有受到影响。但神经系统的损伤并不是通过这些常规检查可以发现的,David已经同宇恒和杨光确定,在台湾再待上一段时间,等宇飞的病情稳定一些,便尽快把她转回美国,以便进行后续的观察和治疗。
一连浑浑噩噩好几天,宇飞才真正的清醒过来,她从杨光口中知道了自己受伤和住院的整个过程,她现在很努力的忍着咳嗽,以免带来更多的疼痛。不过她的精神却在一天一天的好转,虽然大多数时间里,是在听大家的说话,但偶尔也能与大家开一下玩笑。
长孙博递上那张包装好的CD,大家都很好奇那会是什么碟子。
宇飞拿着碟子,并没有打开包装,她轻轻摇了摇CD,“我记得,你说过想要推荐给我的音乐中,我已经有经典的了。”
长孙博笑了笑,他交叉着手臂,靠在椅子上,“没错,不过,这不是我要推荐给你的。”
宇飞挑挑眉,她看看长孙博,尔后脸上突然露出惊喜的笑容,“你怎么找到的?”
“托了一下朋友。”长孙博知道她已经猜到是什么音乐碟了,自从听她提到那张碟后,他就在托朋友帮忙寻找,很幸运,他找到了,他可以帮她弥补那份遗憾。他笑道,“我猜你一定很想听一下,所以会尽快醒过来。”
“是什么CD呀?”大家都疑惑不解,不知道两人打什么哑谜。
宇飞笑着低下头,一边拆着包装一边说:“教堂三部曲,终于收集了。”
没错包装里的CD,正是黑、黄、白教堂三部曲中,宇飞一直缺少的《白教堂》。她取下最后一点包装纸,把CD递给长孙博,他笑着接过,并将碟片放入迷你音响中。
宇飞躺在病床上,闭着眼睛,仔细听到从音响里传来的音乐声,病房里安静了,大家都没有说话,虽然听不太懂这种宗教音乐,但大家都没有打扰她,只是望着她始终挂在嘴角的一丝笑意,知道她一定很陶醉其中。
听罢最后一个音符,宇飞才睁开眼睛,她冲着长孙博伸伸手。长孙博握着她的手,笑望着她。宇飞也笑了笑,“很好听的音乐!谢谢!”
长孙博握着她手,这是宇飞第三次向他伸出手,却和第一次一样,也是为了音乐。宇飞的手还是那么温暖,这种温暖通过手掌的传递,流入他的心田,他不由地笑了笑,虽然这是一种心酸的温暖,虽然这是一种即将永远失去的温暖,但他会记住这份感觉,在心中,在生命里。这是因为音乐而带来的温暖,就和仰望星空的慰籍一样,都是独属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