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博气喘嘘嘘地出现在体育馆边,他看着蹲在墙角的宇飞,不由地松了一口气。在街道上搜寻了一会后,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宇飞运动再好,也不可能跑得那么快,只有一种可能,她没有离开体育学院,只是快速躲起来了,今天发现太多事情,她也需要好好思考一下。
驱车回到体育学院,他边找边不停打着宇飞的电话,直到听到铃声在体育馆墙角响起。
长孙博没有立即上前,他只是静静地站着,宇飞的头发挡住她的脸,他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他知道她肯定不好受,恐怕她现在比那晚噩梦醒来还需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他犹豫着慢慢走上前,现在见到她应该说点什么呢?应该马上解释一下自己的姓氏问题,他不想她继续误会下去,他不想因为这无奈的欺骗让她对自己失望,他不想跟她产生更多的距离。
站在她身边,长孙博不由地揪心,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个样子,他蹲下身,“飞!”
宇飞不由地一颤,这个声音太熟悉,她知道这是属于谁的。她没有抬头,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眼神来看待他,她还没有想好一切,她还没有理顺一切,她还没有准备好去面对一切。
长孙博不由地皱眉,她的颤抖太明显了,她现在在想什么?她没有抬头,是害怕相见,还是气愤到不想见?他不由地抚上她的肩膀,却感觉到她身体再次的一颤,也注意到她还在流血的手臂。心头不由一紧,长孙博加重抚着她肩膀的力度,“飞,你需要去医院!”
宇飞微微动了动身体,“不需要,拜托你离开,让我一个人待会!”
长孙博突然一把抓住宇飞的手腕,避免碰到她的伤口的将她拉起来。
身份大曝光后,宇飞第一次迎上长孙博的目光,看着他眼中的担忧和焦虑,看着他眼中闪过的一丝害怕。看到他,宇飞再次清楚的认识到,那个与自己相处三年,那个曾经与自己共事,那个曾经与自己一起分享星空的人,不叫孙博,而叫长孙博。而自己,则是他那个家庭的逃婚对象,也许就是他的逃婚对象。那个自嘲的笑容突然又浮现在她嘴角,长这么大,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真是蠢到家了,这么多年来的躲避是如此的多此一举。宇飞不由挣扎着,她想摆脱他的手,她现在不想面对他,她不想他的存在一而再的提醒着她的愚蠢。
长孙博没有放手,只是注意着握着她手腕的力度,不让她挣脱,也不让她受伤。“飞,你必须医院,你的伤口还在流血!”
“放手!”
“我不放!你想自己流血流到死吗?跟我去医院!”
宇飞停止挣扎,她目光冷冷地看着长孙博,“放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长孙博也跟她卯上了,大声地说:“要打我吗?像打杨光一样?”宇飞盯着他,长孙博点点头,“OK,随你,不过这之前一定要跟我去医院,处理完伤口后,要打要骂,我都随你,只要你能消气!”
宇飞一怔,长孙博最后一句话突然柔和的语气令她一震。消气?自己是在生气吗?是的,的确在生气,因为欺骗而生气,因为自己的无谓行为而生气。但只有自己有权利生气吗?自己不也一样欺骗过别人吗?而且自己还是最先进行欺骗行为的人,自己的欺骗还最多,最重!眼前这个男生也是自己的欺骗对象,自己有什么资格对他生气?自己打他消气,那他是不是也应该打自己一顿消气呢?
宇飞垂下眼帘,叹了口气,轻声说道:“OK,我去医院!”
长孙博拉着宇飞走过操场,他没有放手,只是不松不紧地握着宇飞的手腕,不知是他心太急,还是天气真的太热,他手中有汗。但他感觉到宇飞手腕皮肤的略微冰凉,突然安静的宇飞却让人更不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现在的宇飞已经没有任何情绪了,可这种没情绪却是一种最大,最令不摸不透,最危险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