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是你？”
异口同声。
我十分欢喜地看着眼前的宁子音，明明很高兴，好像有好多话要说，却又一句也说不出来。
宁子音还是那样笑眼弯弯，问我：“你怎么在这儿？不回妖境吗？”
我笑着应道：“妖境出了点事，我们先不回去了。还要在人间多待些时候。”
宁子音点头笑道：“哦~”他这一声应答拖了好长的音，吟哦一样，很是可爱。他又问：“找到你朋友了吗？”
我说：“找到了。”又指给他看还在躲着宁采童的阿桐，“那个正在跑的就是。”
跑着跑着，阿桐突然在河畔停了下来，似在远眺。宁采童追上来，在她身边喘气道：“姑娘……容小生……”
阿桐头也不回，伸手示意他噤声，又望了好一会，忽然回头叫我：“若歌，你快过来看。”
我看她眉头紧皱，料有怪事，忙向她奔去，宁子音也随我一同走了过去。
我问阿桐：“怎么了？”
阿桐伸手向水流去处：“你瞧！”
湘水涛涛，雨水泛起河底泥沙，浑黄河水浩浩汤汤向东北涌流，一路而去，直入天际。
是真的流入天际。
在我所能看到的湘水尽头，昏黄天幕下垂，河水上涌，仿似天地颠倒，混沌又生。
我面如土色：“阿桐，那方向是不是妖境？”
阿桐点头道：“是……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摇头道：“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宁采童却在一旁又是张望，又是好奇，说道：“为何我未瞧出有何异样？”
宁子音同他解释：“小兄弟，你是凡人，肉眼凡胎，看不见千里外的东西。”
“凡人？”宁采童暗自思忖，猛然道：“你们……”
“小心！”
阿桐一声急呼，拉着宁采童往后疾退，方退离岸边，一个大浪随即拍来，好似城墙倾塌一般，将岸边一棵合抱之木拦腰拍断。还未站定，后浪又再拍来，一重高过一重。我们一路后退，直退到一个小山包上，才将那浪踩在脚下。
再向河中望时，却见原是货船大小一条扁头鱼在兴风作浪，那鱼剪尾一摆，狂风大起；潜投入水，狂浪重重，煞是骇人。
我与阿桐并不认识这只扁头鱼，便问叔青：“叔青，是从地牢里头逃出来的妖精吗？”
叔青惊魂甫定，慌慌张张地叫了两声，说不是逃出来的。
阿桐道：“那就是在人间修炼成的妖怪了？”复抬头看那头潜水跃浪的扁头鱼，说道：“不知道他功力如何，不如我去会会他。”
宁子音上前道：“这鱼身上有五片锦鳞，应当已五百岁有余。”复向我与阿桐说道：“你两个也只有五百岁，还是不要贸然行事才好。”
我很好奇：“你怎么知道我们有五百岁了？”
宁子音狡黠一笑：“看你们的年轮。”
我知道他在开玩笑，也跟着笑起来。阿桐却似乎甚是恼火，一把将我从宁子音身旁拉开，冷笑道：“干你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