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暗红色猎装的司徒月波微笑着拍了拍坐骑的脖子以示奖励,完全无视一干被他的惊险亮相吓得半死的宾客。身下这匹高大威猛色泽鲜亮、通身看不到一根杂毛的名驹一反方才的狂野不羁,似乎听得懂主人的夸奖一般,驯良且高兴地晃了晃脑袋。
这算是SURPRISE吗?!
不过,司徒月波这身行头倒能说是个意外。一直以来钟旭总有个奇怪的审美观点,认为红色并不是适合男人的颜色,任何红衣加身的男人都无法博得她的好感。但是,今天,她的观念被司徒月波彻底颠覆了。眼前的男人和骏马,两个不同类别的红色,交相辉映,互生光彩。
没有人可以说他不出色。光看那些有钱花痴的神态就知道了。
钟旭定了定神,前迈一步,仰头看着似乎不准备从马上下来的司徒月波,:“这个不是‘惊喜’,是‘惊悚’才对。差点被你吓死,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谁说我要给你的SURPRISE是这个?”司徒月波低头不解地看着她,随后话锋一转,笑道:“衣裳很配你。”
嗳?什么?
不待钟旭有时间琢磨他话里含义,司徒月波已挺直身子,收起笑容,神色凝重端立马上,字字清晰地宣布:“各位,所谓的重大消息,其实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决定。”
全场鸦雀无声。
“我,司徒月波,在此正式向钟旭小姐求婚。”
一只有力大手不失半分优雅地伸到目瞪口呆的钟旭眼前:“愿意作我的妻子吗?”
原子弹爆炸前都要倒计时,10、9、8、7……,轰!
台下哗然一片。
温度突然下降了吧?否则为何觉得四肢冰凉无法动弹呢?
可是,心头分明又有一小撮火苗,燃起来,越烧越旺,奔跑在身体里每条血管每条经脉。
脑袋里全是糨糊,所有脑细胞全数阵亡。
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心脏原来如此强壮,不经触摸就能听到它如鼓点一样的跳动。
“姐!你犯什么傻呀,去啊!”
“旭儿,发什么楞啊?伸手啊!”
皇帝不急太监急,一老一少坚决煽风点火到底,如此千载难逢的大好事,怎能错过?!
“我……”被他们这一吵,钟旭总算是找回三魂七魄。
没错,其实自己很早之前就偷偷幻想过若有一天司徒月波向自己求婚,该是多美妙的一幕,而且这想法还很丢脸地被许飞看穿并且很没道德地被他利用了。
可现在的一切不是那个迷离的梦境,马背上的男人是司徒月波,向她求婚的是司徒月波,如假包换。
这只手带给她的会是她想象中的幸福吗?
“哎哟,小姐,你倒是上啊!急死人了!”
见钟旭还没有任何行动,她的两位亲人恨不得把她五花大绑扔到马背上去。
“考虑清楚,上来了,就是生生世世,不能回头了。现在拒绝还来得及。”司徒月波一点都不介意保持着这个看似潇洒实则费劲的POSE,诚恳地“告戒”她。
啪~
钟旭重重把手放到已经等得快要石化的大手里,仰起脸傲气地说:“我做事一贯欠考虑,这次也不例外,豁出去了!”
“匹夫之勇。呵呵,不过,这回是用对了。”
司徒月波用力一带,钟旭利落地翻身上马,安全落到了温暖宽阔的怀里。
“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送我这套衣服了。”
“红色跟黑色是最完美的搭配。我们走。”
“去哪儿?”
“结婚。”
“啊?”
“琥珀,走!”
看来这个叫琥珀的家伙对奔跑的兴趣远远多过于站立,主人一声令下,立即调转马头奋蹄而起,载着两人扬长而去。
“姐夫慢走嘿!”
“孙女婿你别跑那么快啊,当心摔着!”
剩下的人里大概就数这两位最兴奋,在马屁股后面连跳带挥手,称呼改得贼快。
“这个后生做事也太不依常理了吧?”
“就把我们干晾在这儿了?”
“没见过这么荒唐的求婚,真是乱来!”
“他比他老爹还厉害,根本不把谁放在眼里,上次跟他谈生意时就领教过了,狂着呢。”
各位“德高望重”的前辈议论纷纷,按他们的逻辑跟观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应该是司徒月波这类世家子弟择偶的“正道”,虽说已是21世纪,但是对他们这些豪门大户来说,由他们严格把关层层筛选过的儿女婚姻往往是是为家族争取最大利益的砝码与捷径,怎能任由你说娶谁就娶谁?
司徒月波是个异数。
“妈!他……他……他居然向那个女人求婚??”
“哎!女儿,你怎么了,一定要挺住啊,女儿!”
整理完毕出来,还没来得及找钟旭算帐,胆固醇偏高的小胖墩儿就被这幕精彩的求婚大戏气得脑充血,倒地晕了过去。
哈哈,排名本年度最有价值钻石王老五排行榜榜首的司徒月波已昭告天下名草有主,
想晕过去的岂止她一人?!
牧场比钟旭想象的还要大。
耳畔风声呼呼而过,有司徒月波体温的包围,钟旭完全体会不到北风的凛冽。
一直跑到牧场东面的河边,司徒月波才勒住缰绳。
“下来吧。”他先下了马,然后再握着钟旭的手把她接下来。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