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眼睛呢,哈哈,好有趣的东西。”钟旭平时很少戴饰品,对这些玩意儿知之甚少,随口又问道:“怎么我以前没见你戴过呢?”
“我一直都戴着的,你没留意罢了。”司徒月波重新把黑曜戴上。
“是吗?”钟旭不太肯定。
不过,这珠子倒是很配他,有摄人的气魄,然,不张扬。
“姐姐!”稚嫩的童音让研究石头的两个人同时把目光投到举到面前的雪白画纸上。
丢丢颇有成就感地展示他刚刚完成的新作品—— 一匹黑色的马,呃,姑且算是马吧,一男一女笑容满脸地骑在上面,天边一轮红彤彤的太阳,地下一片绿得可爱的草地。
“姐姐……叔叔。”丢丢指着马上的人乐呵呵地说。
钟旭和司徒月波对望一眼,异口同声:“我们?!”
丢丢不比一般孩子,这些随手的涂鸦能透露出某种信息,钟旭能肯定。
没有危险,没有眼泪,越看越舒服,越看越幸福——这幅画传递出的“信息”。
丢丢把画放到他们面前,非常慷慨:“礼物!”
钟旭毫不犹豫地笑纳了,这样的“礼物”,花钱也买不到。
从病房里出来,太阳也快下班了。
“我已经跟院长说过了,刚刚好有一间单人病房空出来,明天丢丢就能搬进去。”
“太好了。现在我只希望能早日找到配对的骨髓。唉,只可惜你我的都不行。”
“放心,丢丢一定没事的,那么可爱的孩子,老天爷也不舍得对他下杀手的。”
“希望如此。哎你说为什么丢丢管你叫叔叔管我却叫姐姐呢?!搞得我比你还矮一辈儿!”
“我比你成熟。”
“比我老才对!!”
“哈哈,我属龙的,才28岁而已。晚上去吃火锅?!”
“火锅?好啊好啊,好久没吃了。”
“要不要打电话叫你奶奶和钟晴一起来,还从来没请他们吃过饭呢。”
“千万不要!!那一老一少两个危险分子要是来了,能把你我扔到火锅里一起涮喽。”
两人走在医院熟悉的碎石小道上东一句西一句闲聊。
说话间,钟旭回头看了看身后越来越远的医院大楼,马上想起一个人,不用说,当然是许飞。刚才她趁上卫生间的机会抓住一个护士打听过,那人说许飞已经连续几天没来上班,院领导为这事大为光火,全医院没人知道他在哪里。
意料中的事吧,旁观者也许永远不会再出现了,至少,不会在她钟旭的生活里出现了。
一切都结束了吗?!
可为什么那种被窥视的不安全感还未完全消退呢?!
背后白色的大楼,每一扇窗户都是黑洞洞的眼睛,目送钟旭他们远去。
许多店铺都挂上了亮闪闪的红灯笼,玻璃上也倒贴着大大的福字。
春节快到了,整个城市一片喜气洋洋。
街上,热闹!商家为了招揽生意大声吆喝跳上跳下,潮涌般的顾客摩肩接踵讨价还价,一群群少男少女嬉笑怒骂打打闹闹……
最平凡最真实的生活。
有时候钟旭会想,如果自己不是钟家的一分子,根本不会抓鬼降妖,甚至根本就认为鬼怪只是童话书里编出来骗小孩的角色,这样的话,是不是自己的生活会平静很多舒适很多呢?
跟鬼物斗了那么多年,尤其是经过许飞这件事,她是真的有点累了。
司徒月波转头看看身旁的钟旭,淡然一笑,放缓了车速。
各式各样的车子疾驰而过,留下一串串长长的彩色光带。
钟旭靠着司徒月波的肩膀睡得贼甜。
一个星期后,钟旭突然收到司徒月波差人送来的一张请柬,邀请她们全家参加盛唐集团的餐会。
“好哎!是餐会呢!!好吃的肯定不少!”钟晴一把抢过请柬,不停咂着嘴巴。
“喔唷!这个餐会来头不小,前天报纸就已经报道过了,说什么邀请的都是商界政界的头面人物呢。”钟老太又从钟晴手里抢过请柬,两眼放光。
“好大场面……我们要去吗?”钟旭不像那祖孙一般激动,她并不以为自己适合出现在那种珠光宝气衣香鬓影的场合。
“去!”
“当然要去!”
另外两个被邀请人当即投了赞成票,不容钟旭说一个不字。
随请柬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个大礼盒,钟旭拆开紫色缎带,揭开盒盖一瞧—— 一套黑色束腰麂皮猎装和一双同色的高筒靴子。
“哇,帅啊!”眼尖的钟晴抢先一步把衣服拿起来在自己身上比试起来。
“还给我!”钟旭拧住他的耳朵把衣服夺回来,骂道:“这是女装,你什么时候染上易性癖了?无聊!”
说实话,衣服的确不赖,不过,像这种餐会不是都该穿什么曳地长裙晚礼服之类的吗,这司徒月波搞什么鬼,送件猎装?!
疑惑间,手机响了。
司徒月波带着笑意的声音:“东西收到了?”
“收到了!不过你怎么送我这么一件衣服?”
“呵呵,因为你是与众不同的。明早8点我派车过来接你们。就这样吧,明天见。”
“喂!喂!”
钟旭悻悻地挂了电话,这个司徒月波不知道又搞什么SURPRISE。
回头一看,钟老太跟钟晴已经冲出门去了,扔给她一句:“我们做头发去了哈!”
钟旭无语。
把猎装放到一旁,她拈起那双同样扯眼的靴子,哇?!这鞋跟似乎有点高哦?找来尺子一量,不多不少,刚刚好十公分。钟旭眉毛一挑,身高168的她从来没穿过超过4公分的鞋子呢,这司徒月波想摔死她呀?!
看着这份独特的礼物,钟旭犯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