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头皮发麻,双足像被灌了铅似的挪也挪不动,他长这么大,从未见人没有灵魂还能活这么好,部落中不论男女老幼,出生时都会随之降临一种动物,动物便是人的灵魂,人与动物唇齿相依,二者缺一不可,族中也有叛逆者不信这邪,自个儿将它给宰了,不幸的是动物咽气时,自己也搭上了性命。
他犹豫不决,但勇士的称号又不住召唤他,遂咬紧嘴唇,将鹿肉重新扛回肩上,毅然决定去试试,他见两人气息奄奄,也非想象中那么恐怖,便将肉一扔,恰巧落在他俩脚旁:“吃吧,看你俩也非歹人,把灵魂给弄到哪儿去了?”
“什么灵魂?”小涛睁大了眼珠子,她见那只小刺猬正试着接近鹿肉,心一软轻轻撕了块肉扔了过去,小刺猬腾空接住了鹿肉,又一下窜回了他身后。
阿四心里十分惋惜,这么好的女子,如何将灵魂给糟蹋了,但又能活到现在:“我是说,你出生时跟你一起的动物去哪儿了?”
小涛被问得莫名其妙,一旁的楚风已吃下了几块鹿肉,肉质鲜嫩可口,他恢复了点气力,便试着运功看看,幸好丹田还残有一丝气息,他不住催劲,气息翻滚,越聚越多,待充盈满溢之时一声大喝,那枚细丝“滋”一下窜了出去。
楚风起身而笑,盯着阿四默算一番,一切迷茫顿迎刃而解,他略一思量,计上心来。便朝阿四说道:“我们是神,还需要什么灵魂啊,哈哈”
阿四惊讶不已,中了烈性天麻之毒,怎也要三两个时辰才能正常走动,这男子俊美不凡,又与刚才判若两人,莫非真是神鬼附身?
深山中不乏千年野兽,先知曾警告他们勿要踏足一步,尤其是腹中某处。那些野兽便无灵魂随身,说不定幻成人形,祸害族人也未曾不可。他刚要转身逃离,楚风身影一闪,顿拦在了他面前,仍是一副笑脸相迎。
阿四双眼呆滞,被他这一变幻吓得面色死灰,他回过神来,口中惊呼不已,一个劲儿朝外冲,早将那勇士之称抛到了九霄云外。
马云等也听到了他呼叫之声,都以为他已遭不测,个个面面惨白,心中懊悔不已,他大喝一声:“拼了,咱们替阿四报仇去!”
十几个人备起武器,迅速接近那帐篷外围。阿四手舞足蹈,恰与他们碰个正着,众人见他无事,又才纷纷围上去询问他因何而惨叫,他缓了口气,有了这么多人做后盾,已无后顾之忧:“那男子不是人,简直不是人!”
“你不是白说吗?他们没有灵魂,肯定不是人了!”一人接茬道。
“你们没看见,那男子就吃了几口肉而已,一下子便生龙活虎般清醒了过来,他还能变化”
阿四不停地比划,“一闪,就那么一闪便到了我鼻子前!”
“瞎说,就连先知也没这种本事!”马云紧握坚弓,连连摇头。
“你看,你看!那女的也清醒过来了!”阿四直往后退,心中惧怕之极。
楚风手拉小涛,脚起飞升道,人影一飘便站到了人群中:“你们别怕,我们并无恶意,你告诉我,先知在哪儿。我们只想见他!”
众人动也不动,手里的长矛利箭才举到一半,俱都冷汗淋漓,放也不是扔也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马云僵硬地指了指不远处一帐篷。
楚风一笑,揖手谢过:“多谢马兄!”马云全身一震,他如何晓得自己的姓名?楚风径直朝向光亮处,小涛盯着各人身旁的动物瞧上了半天,甚觉有趣,但见楚风远去,也只好依依不舍地跟了上去。
才近得帐篷三丈内,里边忽传出一苍老浑厚之音:“朋友远道而来,为何不进来坐坐”
这倒让楚风始料未及,他收起思绪,深知说话之人神通广大,还是别再班门弄斧的好,两人掀开帐幕,见帐内摆有一小石台,一头发花白,面色光鲜,年逾古稀的老人正盘腿而坐,他身后卧有一头猛虎,偏偏安静之极,老人朝二人招招手,示意其别拘小节,只管坐下便是。
楚风先鞠躬问候了一下才席地而坐,老人拎起茶壶给他俩各斟上一杯,望着二人看了良久方开口叹道:“呵呵,真乃天意啊!居然在这个时候派了你们来”
“老先生你知道我俩的来历?”轮到楚风犯起糊涂了。
先知抿了口茶后点点头道:“这有何难,我半月前便算到了有异人降世,你二人衣着不凡,相貌与我等略有差异,最让我疑惑的是,你俩竟没有灵魂也能活这么好!”
楚风猜到他也会推算之术,心头不由大喜,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志同道合之人,两人虽有年岁差距,但沟通起来定不成问题的。
他如实道来:“老先生,我们并非此世之人,在我生活的世界,人的灵魂是与本身合在一起的,二者相生相融,难以割舍”
小涛这才明白过来,几番跳跃,自个儿离家越发遥远了,她虽好奇所经历之事,但身为女人,思念家乡之意始终占了上方。
先知闻言后惊喜连连:“我早该想到了,上古残书上曾说过,之前的人是不需什么灵魂的,他们可以脱离灵魂而存在,原来这是真的,但你二人究竟从何而来?”
楚风稍一停顿,等言词组织好后又才细细道来,先知越听越称奇异,俱不信他口中之言,但仔细一探,这少年又无半句隐瞒欺骗之语,他迟疑片刻,试探地问:“这么说来,你们的人中有很多都会算计了,那你能看穿我心中现在焦虑的事吗?”
楚风谦虚之极,他点点头,运起易经中最为厉害的一则算计,力争一举窥破他心头所虑。思绪脱窍而出,绕其一圈后,发觉无半丝破绽,他手中渗出一层冷汗,一招不成又托起透明神,催出一巨大能量硬是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