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不知,那鹿头狼实乃陆地之奇异珍兽,上可超飞龙掠凤,下可较穿山蛇甲,神异野志录曾记载过它,据传鹿头狼原为天上神物,掌有陆地庄稼生长一职,某日执事中,昏沉而睡,以致蓬生杂草掉入庄稼内,杂草生气顽强,不单占据了庄稼生长之地,还大肆扩张,极短的时间,便扩到了神州大地,天神大怒,一气之下将鹿头移至其颈,并下一逐令:纵然沧海换桑田,若食不完人间杂草,休想重返天上。
鹿头狼越跑越快,四腿迅如闪电,身后的尘烟已团团裹住了常欢儿。
碧眼兽龙紧跟其后,但无论如何使劲始终过不了其余势范围,它长须高扬,刚还巧避细枝,此刻却吐气如牛,所过之处全是断叶残枝,这可苦了背上的楚随风,他衣衫破烂不堪,不少地方已现出污血之色。他拼命地喊着常欢儿,可惜噪声太大,哪能让她听得听得清晰,等叫哑了嗓门儿也不见她有任何反应。
圆月当空,鹿头狼顺流而下,竟一口气跑完了千里之距,常欢儿兴致甚浓,周身虽疼痛不已,等鹿头狼都停下来了,仍不愿轻易下其背。头顶龙翔如云,月光照耀下,青芒大盛,兽龙引亢高呼,四野为之一震,它似有将不满全泄出之意,只见其盘旋于空,等着鹿头狼再与它一比。鹿头狼前足上扬,叫声低沉,示意就此作罢,两畜生争执了良久,蹄啸声此起彼伏,楚随风实在撑不下去了,双手一撒,竟从龙头上跌了下去。常欢儿吓得目瞪口呆,她惊叫了两声,碧眼兽龙收起尖啸,忙游至下方稳稳接住了他。
“傻瓜,你怎么弄得如此狼狈?”常欢儿用手替他擦拭着脸上的血渍,眼眶中泪水直打转。
他摇摇头,指着还飘在半空的兽龙惨笑道:“呵呵我以后再也不敢乘坐它了,骇人事小,可在穿越密林时,它竟让我饱受枝叶擦身之痛,简直像有千万只虫蚁叮咬肌肤一般难受”
常欢儿替他顺了顺凌乱的黑发,心中歉意之极:“都是我惹的事,若不上鹿头狼的背,它就不会跑得这么快,若不逝如闪电,也不会引得兽龙发狂急追,归根到底,都是它闯的祸”
她指着鹿头狼,把一切原因都算到了它的头上,鹿头狼悟性极好,听其言语后,似受到了极大委屈,它摇尾乞怜,口中呜咽不止。
楚随风傻笑道:“是它不争气,哪能责怪鹿头狼啊”
这回又轮到碧眼兽龙大发牢骚了,它缩小身影,盘回楚随风手中不住跳跃,他本想将其随手扔掉,可又于心不忍,犹豫之下又伸出手来轻轻把玩着它。
他想得很透彻,什么恩怨仇恨,只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等到统统都抛之脑后,原来这世界依然美好两人就地为席,以天为被,生起一堆明火去除夜寒之气。
远山巍峨,月色孤寂冷漠,月光一泻如瀑,映得山峰神秘莫测。
常欢儿斜倚着他,双目如聚,静静望着月上诸多黑斑,心头若有所思:“月亮好生奇怪,余辉本已照亮了神州大地,却为何不能让自个也全都亮起来”
楚随风已快入梦乡,他身心俱疲,丝毫未听进她半句言语,只感觉眼皮直跳,沉如磐石,在他眼中,月光似成了最佳的催眠之物,他喃喃自语,口中迷迷糊糊地叫了两声“欢子,欢子”便一头睡了过去。
常欢儿心里“扑通”地跳个不停,她高兴之极,都说是酒后吐真言,他倒是沉睡后方显诚意,她将脑袋稳稳地扎进了其怀内,脸露甜蜜状,不知不觉也沉睡了过去。
夜风已起,草丛随风起伏,火堆愈烧愈旺,将二人熟睡之脸映得通红,无数火星摇曳而起,并慢慢升向高空。远处有一小山丘,丘上冒出十几个人头来,黑纱掩面,眼光精锐,直盯二人。
凉!
透心之极!
两人醒了过来,一盆冷水直扑其面,惹得二人好生气闷。
常欢儿睁眼一看,十几个异服之人正围在他俩身旁,再看自己,竟还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椅子上:“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啊?为什么要囚我们于此?”
十余人无一应声,楚随风摇摇昏沉的脑袋,也瞧清了四周状况,他苦笑道:“还用问,一定是九龙神的人了!”
常欢儿疑惑不解,他慢慢解释道:“黑知图的鹰头棒,还有灵元都不见了,我们算是完璧归赵了,可惜他们却恩将仇报,可惜可惜”
石梯上下来一中年男子,国字脸,高鼻梁,山羊小须,衣着华美,周身贵气逼人。他远远地便大声呵斥道:“还不快松开他们,谁让你们如此对待来客的?”
当中一人跪地请罪道:“百宫主先息怒,昨夜我等兄弟夜巡于野郊,见他二人竟携有黑宫主的鹰头杖,而且我们还发现来了他的灵元”
“哼!”那人急步上前,举掌欲击向其面,似要一掌了结他性命,终又忍了下来道:“胡说,黑知图他本事极大,这两位年轻人岂有害他的能力?”
跪地之人逃过一劫,忙慌乱地掏出闪着蓝光的灵元,百宫主手握灵元信步走向楚随风,手一挥招来几人替他俩解开了身上的绳索:“两位少侠受惊了,拙下百面笑,乃九龙神座下二弟子,这班畜生不明就里才误会了你们,我先谢过二位不辞辛劳,千里迢迢将黑知图的遗物送了回来”
楚随风见他文质彬彬,讲话甚有礼节,郁气一散,站起来伸展下筋骨道:“你太客气了,只要洗脱了我二人的不明之罪,那比什么都好,何况黑知图还救过我们的命,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他将与血煞老祖的战争简要讲了讲。
百面笑立马开笑:“哈哈师兄他做的很对啊,小兄弟你也是深明大义之人,难得难得,走吧,我带你们去见我的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