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行了两日余,离西王的府邸越来越近了。骑在马上,已然能瞧见那依山而建,富丽堂皇的殿宇了。
队伍的行进速度快了起来,想是要和久别的妻儿见面了,个个神情激昂。西王骑着白色骏马在楚风左侧,他指着殿宇,兴高采烈地说道:“这样气势恢弘的宫殿,我是从未想过的,皇上倒还念昔日兄弟之情,替我造得如此之好。”
楚风读过一些古书,知道这般建筑必定劳命伤财,他回答道:“西王你而今荣华富贵,大可以广施救济,让贫苦民众国过得好些。”
西王未想过他小小年纪,却懂得体恤民情,更是疼爱,随口道:“你以后称我李大叔便是,这西王的称号,显得你我生僻之极!”
“这”楚风加以推脱,记得父亲曾说过,官民有别,切忌莫要走得太近了。
“你这般应了我,我便以你所言,广施救济,让我西蜀子民国的更好!”西王哈哈大笑。
楚风左右为难,涨红了脸,不知该如何回答,西王只当他是默许了!
入夜时分,西王在大殿设宴盛情款待楚风和玲儿,桌上满是珍馐佳肴,琳琅满目,二人长这么大,第一次看见这么多叫不上名的吃的,一时童心大发,挨着雪柔开始吃起来。席间不乏其他大臣,传闻中救了西王性命的原是一小子,不由得微笑起来。
席间,西王安排了杂耍,先前一些不过是民间雕虫小技,不足染目,越到后面越是匪夷所思。一中等身材的天竺僧人,手持高约两尺,入口仅头般打的空坛子上得厅来,他将坛子放在地上,随即开始舒展胫骨,身子柔若蚕丝,弯曲的弧度夸张之极。他将头置于kuaxia,双腿跪地,又将双手执于地上,撑起,整个人一下子翻了个身,又稳稳地站于厅上,动作连贯流畅,席上许多人都未曾看清细节,一时唏嘘不已。
随后,他伸了一只脚入坛中,另一只脚高举头顶,跟着身子一点点往里陷,到了腰部,整个身子突然一缩,齐腰没入了坛中,一眨眼的工夫,只剩下一个头露在坛外。
众人一片哗然,似像巫术,又未见施法,顿时被这西洋戏法弄晕了头。
西王瞧了瞧大臣们,大笑着说道:“此乃天竺一种修身养性的功法,名叫瑜伽术,练此功者,便能如这位大师般身体收缩自如,颇像中原武林中流传的一套密功缩骨功。”
大臣们听得明白,终露出了满足的微笑,翘首以待下一个节目,不想却是雪柔亲自上场,她已换上了汉人服装,那张俏脸配上华丽的汉服,丝毫不觉她才十四、五岁,倒像十八、九岁般清新脱俗。她右手持剑,剑身晶莹剔透,似有许多股细流在剑中流串不息,有人叫了声“凤鸣剑”,众人的眼光顿时被那把剑吸去了大半。
惊异中,她已舞剑开来,厅中顿时银光四射,到处都是剑影,她时而轻柔如雪,周身衣襟翩翩起舞,时而又快若闪电,身如蛟龙,白光阵阵。
楚风和玲儿未料她竟舞得如此一手好剑。剑止人停,雪柔舞完后,目光游走一遍,终停在了楚风处,四目又相对,楚风想起当日尴尬,忙低下了头,嚼起盘中肉来。
酒足饭饱后,大臣们相继离去,玲儿也跟着雪柔入了内厅,西王领着楚风到了东面不远处的山峦上。山上筑有一台,台上刻有“观星台”三个刚劲有力的字。
“大叔也爱好夜观星象?”楚风一见这“观星台”,不由神情激动,他那玄易之学多半与星象有关。
待上了台,发现有一小亭子,亭中架有一古怪长筒形事物,大的那头duizhun了深邃的夜空。
西王摇摇头道:“我对天象不甚了解,只是几年前有人从波斯国带回了这玩意儿,叫什么‘太虚镜’,说是能瞧见月亮上的嫦娥与吴刚,我好奇心重,便建了这台。后来才发现,那月宫中哪有什么嫦娥吴刚啊,倒是看到了诸多环形事物,很像山脉,甚是奇特!”
他一讲完,演示了使用之法,楚风迫不及待地探出了头,睁大了双眼,向头顶的月亮望去,果真有许多环形的东西,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月亮表面。
良久,楚风缩回了头,他望着东方的夜空,问道:“大叔相信古人的天圆地方之说吗?”
“倒有些不信,若是地方,却没听过有人走到过尽头,这天圆更无从说起了,春夏秋冬,夜空中星辰俱不相同,难不成有四片天空?”西王说完,连连摇头。
楚风见西王与自己想法相同,深感欣慰,他打算将自己多年以来的推敲全都讲出来。
“晚辈始终觉得,这地才该是圆的,就像鸡蛋无二,上面有人,下面也有人,脚对着脚,头各顶着天。”楚风又指着天上的星星道:“看那些星辰,世人总以为他们并不大,可我察觉,他们与我们这脚下的地是一样圆一样大的,有多少星辰,这太虚中便有多少这地,只是距离我们远了,看不清罢了。”
西王听后将信将疑,但这想法却使他遐想连篇:“莫非从一处直走出发,还能回到出发点?莫非那些星辰上也有像我们一样的人?”
楚风笑了笑,不置可否,眼前的满天星宿越发深邃辽远,他心中不由叹息:可怜的人啊,何时才能跨越空间到那遥远的异域国度?
两人沉寂了半响,还是西王打破了僵局:“这等伤脑筋之事还是别想的好,小兄弟你若有闲情逸致,大可以天天晚上到这儿来!”
楚风别无所求,只是这星辰的奥妙与玄易之学有太多的关联,自然喜形于色,连忙谢过西王。忽而他又忧郁起来。西王料是日后灾难之事,忙问道:“小兄弟愁的是大灾之事吧,你信我,可以讲出来听听,我也许真能帮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