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素来不是扭捏的人,可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一句打趣却让她脸红起来,迅速转过脸去,似笑非笑地说:“太后可知道我们从哪里来吗?”
她瞥了一眼若无其事四围打量的琅琊王,不出声地以口型说:“驸马府。”
太后眼皮一颤,扬声召唤宫女去把昨**亲手蒸的桂花糕拿上来请琅琊王品尝。又对对一边抚着胡髭一边望着她们微笑的琅琊王笑道:“臣妾从小与长公主一处长大,情比姐妹,淘惯了,琅琊王莫要见怪。”
“哪里,哪里。”琅琊王倒是真觉的赏心悦目,“太后和永德同掌着大周的天下,情同姐妹这是朝廷之福,我哪里会怪呢?”他思索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太后当年也是在永德宫中的吧?我记得永德身边有四个宫女,名满凤都啊……太后在其中?”
太后微笑点头,不胜唏嘘,“当年的四个姐妹,如今只剩下离音还在长公主身边了。”
“哦……”琅琊王的目光转向长公主,“那其他人……”
永德万料不到话题居然会转到这个上面,一直愣愣听他们说,琅琊王的问题突然抛过来,她甚至来不及回应。倒是太后替她把话接过去:“晗辛命苦早早死了,珍色是个有福的,元清二年封了宜阳公主。”
这一提琅琊王立即省起,轻轻扣着案面问道:“就是那位和亲西乌桓的宜阳公主?”见两人点头,感叹道:“西乌桓自宜阳公主和亲后与我大周南北呼应,在北方牵制丁零,这才换得了这两年边境无事。一个弱女子竟然有这样的手段和能耐,不愧是永德调教出来的。”
长公主自然不爱听这样的奉承,淡淡一笑,心思却转到了别处,一边听着太后与琅琊王闲话,一边招过随从低声吩咐了两句。
依旧是太后回应着琅琊王的感叹:“王爷说得是,四个姐妹里,只有妾身是最无用的……”
“太后过谦了,太后贵为天子之母,岂能说无用呢?”琅琊王哈哈笑着,目光却扫向长公主。“永德侄女好像有点心不在焉?”
“哦……”长公主不急不缓地说:“三伯父倒是提醒我了,三伯父既然进了宫,是不是应该去觐见陛下?”
正在给两人轮流斟茶的太后动作突然顿住,抬眼瞧着琅琊王,竟像是在期待他的回答。长公主提醒她,“太后,茶满了。”
琅琊王见这情形哪里还有不明白,点头微笑:“那是自然,只是不知道何时可以……”
“现在就不错。”长公主微笑,“这会儿陛下刚用过膳,天气热,睡觉会有暑气,三伯父去正好让他醒醒神儿。”从掌权起,长公主就亲自负责小皇帝的起居教导,每日再忙也会抽空过去看看他,说起来自然而然地就将起居日程娓娓道来,与太后相比,倒像她才是皇帝的生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