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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他跳了

2012年12月21日凌晨,一个刚好20周岁生日的青年从十几层的大厦跳了下来。他甚至没有去看清楚下面是否有路人,或者什么障碍物。于是不幸地,他先后穿越了十几层的晾衣架,全身被大量的内裤等衣物裹住了,才摔到了地上。

“耶苏再世!耶苏再世!伟大的主啊,你终于重临了!”一个穿着教服的老人家向着这个轻生的青年跪下了。

这世界什么荒唐事都有,那个青年受伤了。不知是第几层有人正****着要去找裤子穿的时候,就目睹了一个从天而降的人夺走了只距他的手几厘米的内裤。于是他一边骂着一边向下扔了一个汽水罐,但他扔歪了,砸中了那个虔诚的老人家……

“Oh,mygod!”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但他们到了现场,简单看了看,就抬走了那个老人家。现在是半夜三更,光线又不好,这个真不能怪他们。

“等等,我才是跳楼的那个,你们救错人了!”那个青年一拐一拐地追着救护车去了。

解释一下,跳楼的青年名叫胡天。跳楼轻生是一种可耻的行为,但对于这个青年而言,就不能说是可耻了。

胡天,1992年12月21日出生,因患先天性血液病,被父母抛弃在医院的重污染处理室,身上被刺了无数的污染针孔。还由于处理污染物的阿姨留意不到他,又把他搬到了一台坏了的X光透机下面,一天多时间,接受了过千次的辐射。很幸运,他还活着,医院救了他,但急救的时候又不小心用错了药。还有,在新装修好的急救室急救的时候,由于工人误接了电线,那个进口的心脏起搏器在没有接入变压器的情况下,直接给他起搏,那个医生当时也被电晕了另送急救。要知道,那是个刚出生几天的婴儿,但是,他竟然还没有死!

他是顽强地活着,但是也一直被病魔折磨着。目前还没有医生能肯定说出他得的是什么病,甚至,还没有医生能弄清楚他的血型。他的血基本上已经不算是血了,他一生输的血,已经可以去掉几个血库,当然为了节省成本,输给他的血大多是过期、污染或者带病毒的。

戴富贵,在认识胡天时只是一个小生意人。在一次喝多了慷慨地答应要帮助胡天之后,他就成了胡天的恩人了。而在救助胡天之后,他也从一个小生意人,发展到现在已经是一大企业老总了。但他无时无刻都想着一件事,就是胡天终于抢救无效辞世了。可是胡天病危数百次,急救上千次,每次他都看到希望了,最后又看着希望的破灭。

这也不能怪他,要知道胡天一天的医药费有多少吗?戴总和他无亲无故,却已经照顾他那么久了,真是仁致义尽了。

今天胡天这么一跳,苦衷还多着呢。本来因为病,他已经不长头发,整个人的皮肤都白得像僵尸一个样,他已经很害怕别人的眼光了。又因为他曾经上过一年多的大学,因病而终止了学业,后来老师看见他聪明又安排他到化学实验室工作。可是因为一次闪电击中了实验室,导致很多化学药物一起混合反应了。这个反应太复杂了,他们都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只知道是一次爆炸,胡天全身被烧伤面积达90%。最终,他还是活下来了,但早已经面目全非了。他的样子就更难看了,而几个月前一次输血污染后,医生又确定他已经感染了爱滋病,具体原因不明。

想想他会有什么想法,身患各种不知名绝症,再遭遇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他于是有了这个轻生的念头。

或者他的不幸还有很多,但先不多说了。这次跳了之后他又回到那个“家”,一直主诊他的谢医生却把他拦住了。胡天有点费解,于是问谢医生什么回事。谢医生说是戴总已经来过说了,他将拒交胡天以后的任何费用了。而以胡天的工资,是不能够支付这里的医药费的。

为什么呢?因为戴富贵早已经对等胡天的死失去信心了。他决定要把心一横,抛弃他不顾了。于是这天一大早他就来了医院,告诉医院方面,因为生意上的问题,他再没有能力支付胡天的医药费了。

可是医院方面却因为怕要院长承担胡天的医药费,于是百般挽留,甚至叫他放心,说胡天估计活不长了。这话戴总以前就听不少了,这次他怎么也不想再听了。但就在他们在争论着的时候,突然一大批的记者闯进了医院,他们都被吸引过来了。

“你就是戴总吧?”一群记者火速围住了戴总。戴总也在挖空心思,他不知道什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记者来采访他。

“戴总,听说你十几年来,一直在帮扶一位叫做胡天的大学生,是不是真的呢?”一个记者问着,戴总一下子愣住了,原来这些记者是因为这件事来采访他的。

“听说你跟他无亲无故,却一直悉心照顾着他……”原来是好事,不是坏事,戴总露出了笑容,作为形象、地位都已经不错的他,这次又不能够在这里表明他要放弃胡天了。

刚好这个时候,胡天拿着他为数不多的行李,从病房里走着出来。

“那个就是胡天。”院长说着,记者们都纷纷围着过去。

“胡先生,请问你戴总是不是一直都为你付医药费啊?”“胡先生,请问你受了戴总这样的恩情,准备怎么样回报社会呢?”……

记者们这样发着问,胡天弄得一头烟,不知如何回答。“我是要离开的,谢医生说戴叔叔……”

“我的小胡啊,你怎么理解错谢医生的意思了,戴总不能继续帮你,你也不用离开的啊,我们医院将继续照顾你……”院长露出了他罕见的笑容,迎过来帮胡天拿行李,他第一次叫胡天作小胡,以前他都叫他做吸血鬼。

“院长你误会了!”戴总也快步迎了上来,抢过胡天的行李,撞开了院长,说:“我是要把我的小天天带到比这好的医院去,这样子对我小天天的病要好一点的。”

胡天更弄不明白了,他都不知道又发生什么事情了,他只糊涂地跟着戴总走了。

戴总一边走着,那些记者又围上来了,他便感性地回答着记者的问题。而他的小天天,却被那些记者和行人挤到了一角,又突然病发,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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