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船上的人类,慌乱不安。鲨鱼丝毫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偶尔潜出水面,威胁般露出狰狞而锐利的牙齿。
从船舱中走出一个白面无须,身穿锦缎的瘦小男子。他踏上甲板,身后跟了半圈带刀侍卫。船老大立即小跑过来点头哈腰。那人远远望了一眼船只前方巡游的鲨鱼,顿时骇的抖了身子,尖声叫道:“就没有让鲨鱼走的法子?”
他的声音似女人般尖锐,六月起初以为他是被鲨鱼吓倒了,待仔细看去,此人下巴处,连汗毛孔都看不见,原来竟是个宦官。
船老大一脸作难,如今孝宗皇帝的内官太监黄顺在自己船上,如何容得半点闪失。他百般犹豫道:“回公公的话,历代船工在海上遇见鲨鱼不散,唯一的法子就是……”他话说的吞吞吐吐,黄顺立即眯起眼睛。船老大一个哆嗦,立即将后半句话吐了出来:“唯一的法子就是人祭。”
黄顺挑眉道:“如何个祭法?”
船老大不敢隐瞒,将人祭之法一一道来,黄顺听后一摆手道:“不就是丢个人到海里吗?这般容易,还不快办!莫要耽误了采珠的皇差!”说完扭身就要进仓。船老大一时顾不得礼法,“哎呀呀”摆手叫道:“公公啊公公,拿谁祭好呢?”
黄顺圆眼一瞪,不耐烦道:“拿谁不行,这个还用问。你要是找不出人来,自己就跳下去!”
船老大顿时被话勒住了脖子,一脸黑红霎时吓的青白。船上的公公,拿着为张皇后采办珍珠的圣职,若是得罪了他,莫说自己,整条船上的人性命也难保。
船上七十人的性命,此刻就在船老大的手上,他看向谁,谁就一哆嗦,唯恐将自己扔进鲨鱼腹中。船老大审视着,挑拣着船上的伙计。他一个一个的看过来,偏偏哪个都是与他在海上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咬咬牙,正要闭眼随手指一个,突地听一童音叫道:“海里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