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勇正色道:“这是自然,子房先生还请放心,我们将军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郭开不过是仗着王上的声势狐假虎威,我们将军还不把他放在眼里,只要先生尽快启程,将军自可以高枕无忧。”
张良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道:“既如此,子房明日就出发,前往代郡。”李勇一干人听了,也不再多话,辞别张良出去了,出去之前,还给了张良一个小东西,张良一看,原来是墨家的机关鸟,想是敖骁嗣交托李勇送来的。
不一时,徐夫人回来,张良和徐夫人商量了,明日一块出发,本来去蓟城就路过代郡,所以大家一起上路,彼此也有个照应。当即徐夫人又出去安排车马,收拾家什,忙得不亦乐乎。
张良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只几套衣服,不过片刻的事情,倒也不急。张良把明日动身的消息传给公孙止和郑晓月后,就独自回房宅书了,但是不知怎的,今天的张良却没有多大的兴致看书,想是即将要离开邯郸的原因吧。思及自己来邯郸城一个月,除了楚南公交代的事情,自己好像并没有做个什么,最多的收获,大概就是行路间的见闻吧,所谓行万里路,对于读书人倒的确是增长见识的好方法,但是自己对于反秦大计,并没有什么头绪,倒是那些因饥荒而不能生存的赵人的面孔,深深地刻在了张良的心上。
“或许这个天下是需要一次统一了,”张良不自觉地就冒出了这个想法。天下连连征伐,百姓早已经厌倦了战争,都渴望有一个安定和平的生活,而现在最有可能统一中国的,就只有秦国了,虽然秦国暴烈,但是不得不承认,秦国百姓的生活是比其他国家要富庶的。想到这里,张良不禁有些动摇:自己对于反秦,是不是真有如此大的决心?是不是真可以罔顾天下人的安危?
张良坐在房屋里怔怔地想,却还是参不透,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是推翻秦国还是天下安定?自己又该何去何从?从此漂浮四海?张良竟感到了一阵迷茫,独自纠结起来,不知不觉就过了一个下午,直到郑晓月来敲他的房门。
郑晓月是来叫张良吃饭的,除了叫张良吃饭,还有自己做的衣服要送给张良,所谓‘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嘛,郑晓月当然不会认为自己是喜欢张良或者其他什么,自己只是单纯的因为张良给自己买了衣服,所以做了一件衣服来送给张良。嗯,张良居然也信了,接过衣服来看,那些扭扭曲曲的针脚,也是醉的不行,想来郑晓月从小锦衣玉食,大概没有给谁做过衣服吧,不由得也是一阵感动。
说谢的话太麻烦,这里就跳过吧,张良随郑晓月去客厅吃了晚饭,中国人的晚饭当然总免不了要说说话,特别是有徐亦筝这个大话唠在场,那是根本停不下来。公孙止也好玩,就爱跟徐亦筝斗嘴,徐夫人在一旁笑呵呵,当然那个时候的呵呵没有去年买表的意思。张良和郑晓月话都少,偶尔搭一句都是徐亦筝拉的,只有李左车,默默地自己吃饭,简直不要太乖,乖得作者都快把他忘了。
吃完了饭,自然是大老爷们休息,两个女孩子洗碗,公孙止很豪爽大方,直接大手一挥:“随便刷!”嗯,如果那个时候有银行卡,估计徐亦筝就不会气得怒发冲冠了,当然,女孩子也是没有冠的,这些都是细节,咱们不要去在意。
既然明天要出发,徐夫人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吃过晚饭也无事,就被公孙止拉了比剑,徐夫人欣然同意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是两人第一次比剑,所以张良也来了兴致,就站在檐下开启观战模式了。至于李左车,早就占了前排二楼,只差瓜子矿泉水和..。辣条了。
一般来说,高手比剑喜欢装B,就是先站个半天,你不动我也不动,然后突然大家一起动。这里公孙止和徐夫人也落了俗套,两人楞乎乎地站了半天,直到天都快黑尽了,公孙止怕踩****,才率先出招。说也奇怪,那密布天上的积云,像是响应了公孙止的出招,竟纷纷下起雪来,倒使公孙止这剑法,看起来有呼风唤雪的魔力,同时雪光映着剑光,倒使堂下比先前空明了几分。
公孙止的剑术,时而轻盈快疾,时而沉重势大,但于徐夫人,却并没有多大的压力,徐夫人的剑,看似不快,却每一剑都恰到好处,不是封住公孙止的剑路,就是攻向公孙止的要害,使得公孙止不得不变招,自己打乱自己的节奏。如果太极张三丰在这里的话,定会大声咆哮:“这是我的太极剑呀,作者真无耻!”但是作者是不会管那什么张邋遢的。徐夫人的剑术,的确是非常的精妙,任公孙止百般入侵,我自巍然不动,这剑术的精髓,倒有王翦带兵不动如山的感觉。
张良看二人对招,越战越快,竟至于出现残影,可见两人剑法身法之精妙,公孙止剑势大开大合,出剑虽快,却始终突不破徐夫人的防线,徐夫人出剑无声,一举一动都有一股儒家的风雅,映着飞舞的大雪,使得剑招特别好看。二人战了两百多回合,仍是不分胜负,却各自分开停了下来,这一停下来,各自的高下就立判了。只见公孙止气喘如牛,显然累得不轻,而徐夫人脸不红心不跳,仍是一副方外之人的淡然模样,倒让张良和公孙止又生出了几分敬佩。
比剑完毕,各人回房屋收拾行装顺便睡觉云云,又是生活杂事,一夜且安好,处处默笙箫。翌日清晨,各人都早早起床,准备向东北方向出发,看那雪时,却已停了,堆在院子里有半尺深,昨晚比剑的痕迹,都被这大雪抹去了。雪虽然深,却也难不住张良众人,何况拉车的把式也已等着了,几人吃了便饭,便扛着大包小包出发了。
徐夫人雇了两辆马车和两个车把式,徐亦筝和郑晓月带着李左车坐了一辆车,张良、公孙止和徐夫人三个大男人坐了另一辆车,好在还够宽敞,连带放行李也绰绰有余,待张良等人进马车坐定,两个车把式就赶着车出发。徐夫人雇的把式,都是老实且技术好的,常年跑这些长途,倒也不会路生,两辆马车出了邯郸城,一路摇晃直奔东北而去。
这里张良出了邯郸,那边李牧却进了邯郸。前日李牧大军回营,并没有住进邯郸城,而是住在城外的军营里,这里李牧带着一队护卫回到邯郸,还把上次抓住的秦国奸细给一并带上了。经过这么多天李牧手下的滋润,这些颇有骨气的老秦人已经变得很服帖了,用来作为指证郭开卖国的人证是完全可以得了,至于物证嘛,想来郭开府上藏的金银财宝不会少,只要随便一搜,不怕没有物证。
李牧带了护卫押着秦国奸细,一队人直奔王宫而去,此时正是早朝时节,各位大臣都在王宫大殿上,李牧倒是找了一个好时机。到殿上,李牧拜了赵迁,把自己此次出战的收获战损给报了,大胜的战果自然引得众大臣一阵吸气,连连祝贺李牧和赵迁,但首位的郭开却不甚乐意,阴阳怪气地道:“武安君好大的威风呀,统领数十万兵马拥兵自重,擅自调动兵马,先斩后奏,连王上的命令也不听,你这样究竟有没有把王上放在眼里呢?”
坐在王位上的赵迁,听李牧的战报本是十分高兴的,这时听了郭开一席话,顿时脸色就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