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几乎是立刻的,唐意大声道:“我要跟你一起去。”
“如果你的预感正确,这几桩命案都与席家炭场有牵扯,那么此行必然凶险万分。”唐笑极认真地看着她:“我一人前往,绝对可以全身而退,但没有办法保证让你毫发无伤。”
唐意不禁笑了,持一把青丝在手:“我的头发够多,掉几根无所谓。”
“意意,我在谈正事。”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唐意把笑容一敛,正色道:“如果何婉仪真是仙阳教的人,那么我留在萦州也未见得安全。”
很不巧,两起命案她都在现场,焉知他们会不会杀她灭口?
“你不会有事,”唐笑看了她半天,慢吞吞地道:“有他在,不会让你有事。”
唐意望着他,明亮的眼睛闪着倔强的光芒:“我情愿跟你在一起,若你不带我,那么我就自己去。”
对她来说,那个人才是最危险的。
她从没想过要原谅他,可见了面才发现,自己的情绪依旧受他的影响——他甚至什么都不必做,只是出现在她面前!
若继续纠缠下去,她怕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
“你在逃避。”唐笑苦笑。
他认识的唐意,从来都是直面困境,喜欢挑战。
唯独在那个人面前,显得不够坚强果断,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我没有。”唐意大声反驳,也不知是要说服自己,还是说服他。
她只是,还需要一些时间,如此而已!
唐笑叹一口气:“好吧,我们一起去。”
他知道总是被她牵着走,这样的自己变得很蠢。
但,没办法,只要是她,只要跟她在一起,他就没办法精明。
“大哥,你真好。”唐意展颜而笑,抱住他欢呼。
唐笑神色一僵,轻轻地掰开她的手,淡淡地道:“赶紧收拾行礼吧,但愿这个时间,还能租到船,愿意载我们过河。”
“嘿嘿~”唐意得意地一笑:“我们不过河。”
“不过河?”唐笑诧异地扬起眉:“不是说要去席家炭场?”
“咱们先去七星码头。”唐意显然早有主意:“找周大叔,让他载我们去黔州。”
“你怕别人从渡口查出咱们的行踪?”唐笑转念一想,已猜到她的意思。
“呵呵~”唐意笑:“我只是为防万一。”
小凤那个人七窍玲珑,思虑周密,查出他们住在高升,是迟早的问题。
若发现他们去了席家炭场,肯定会想方设法地阻止。
他们只有二个人,没有办法一边跟全萦州的官兵做对,一边去查别人的老底。
“走吧~”唐笑看了她一眼,带着她悄没声息地出了门,翻墙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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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萦州的街道上空荡荡的,显得格外详和。
辚辚的车声,打破了静谧,一辆马车停在了高升客栈前,从上面下来一位神秘的女客。
一身紫裳,披着黑色的斗篷,覆着黑色的面纱,只露一双眼睛,勾魂摄魄。
她曼妙的身姿被薄薄的晨雾笼罩,格外的出尘脱俗。
何婉仪昨夜被陈翔折腾得筋疲力尽,此时睡得极沉,连墙上的画悄然移开,有人从里面走出来,站到她的床边,都没有察觉。
云罗衣在床边静立了片刻,见她依然毫无警觉,秀眉微蹙,转头瞧见桌上的茶壶,唇边泛起一抹冷笑。
素手轻扬,壶身倾斜,茶水自壶嘴中流出来,淋了何婉仪一头一脸。
“啊~”何婉仪乍然受激,从梦中惊醒着翻身坐起,尖叫声在瞧清床边的人影时嘎然而止。
“醒了?”云罗衣端坐在桌边,唇边噙了一抹冰冷的笑。
意识到自己衣衫不整,何婉仪慌乱地掩着半裸的**,结结巴巴地道:“不知阁主驾临,属下未能远迎,望乞恕罪。”
消息送出去到现在,满打满算不过二个时辰,她竟然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你说陈风来了萦州?”云罗衣朱唇微启,直奔主题:“他在哪里,同行有几人,来此意欲何为?”
“呃~”何婉仪跪在被褥间,轻声道:“目前只知他住在千峰别院,其余尚有待调查。”
“你确定来的真是陈风?”云罗衣再问。
“是,”何婉仪颇有些得意,却又不敢露出得意的表情:“昨夜他曾大闹万花楼,这点属下可以肯定。”
“哼!”云罗衣冷笑:“你以为陈风千里迢迢跑到萦州来,就为了在青楼跟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何婉仪不敢吭声。
“那两个比陈风早一步到此的小子是什么来历,可查过了?”云罗衣冷声质问。
“什么来历尚不得而知,但他们是昨天才到萦州,之前住在高升客栈,事发后已连夜买舟东去,离开萦州。”
“你确定他们离开了萦州?”云罗衣挑眉。
何婉仪急忙道:“属下已派人盯着二人,不久就会有确切的消息传来。”
“这件事办得尚差强人意。”云罗衣点头。
“多谢阁主夸奖。”何婉仪悄悄松一口气,抬眼偷瞄她一下道:“不过,陈翔虽去打探消息,却非要亲自面见阁主……”
“知道了~”云罗衣淡淡地道:“我给你二个时辰,二个时辰后,你带他到高升客栈来,我要知道陈风一行人的详细的情况。”
“阁主~”何婉仪没料到她竟然会答应得如此爽快,不禁吃了一惊。
“怎么?”云罗衣冷然道:“办不到?”
“不,”何婉仪垂首:“属下立刻就去见陈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