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出身世家名门,江湖事在这群人里算是最了若指掌的。
事后澹台凤鸣曾就“陆小凤,李**,楚留香”三人人专门询问过他,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但小熊事件就此不了了之。
瑶华宫的宫女们见皇上不再责难,也就从地下转为公开,几乎人手一只。
唐意的伤势渐有起色,已能下地行走。
澹台凤鸣批阅折子累了,偶尔也会陪着她到院子里走上一走。
虽然他大部份时间是在处理国事,而她服了药物,多数时间是在沉睡,但知道有他陪在身边,心理上的那份踏实却是前所未有。
即便由于他的严令,这段时间她不曾踏出瑶华宫的大门,日子也不觉得枯燥,相反却有一种被呵护,被宠溺的甜蜜。
而且相处久了,两人之间已逐渐生出一些默契。
很多时候,不需要语言,双方已能明白对方的心意,每每思及此,唐意都会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这日直到掌灯,也不见澹台凤鸣的踪影,唐意等得心中焦躁,想到门口张望,又怕露了形迹被丫头们笑话,只能在廊下徘徊。
夏天将要结束,傍晚暑热已消,风中带了几分凉意。
唐意感到有些冷,拢了拢肩上的披帛,正欲折返,脚下传来刺痛感,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
移开丝履一瞧,却是一枝簪子。
“哪个丫头如此大意?连簪子掉了也不知道~”她微笑,一边念叨着,一边弯腰去捡拾。
“娘娘~”闲云刚好来请唐意用膳,见状忙跑了过来,搀着她道:“掉了什么东西,奴婢帮你捡,若是闪了腰,皇上降罪下来,奴婢可担当不起~”
“哪有这么娇气?”唐意不以为然,说话间,已把簪子拾到手里:“啧,这么漂亮一枝簪子,也不知谁掉的?”
闲云瞟了一眼,认出那是枝白玉一笔寿字簪,用整块上好的羊脂白玉雕成,不论雕功、玉质皆为上上之品。
于是笑道:“娘娘说笑了,这枝簪最少值几千两银子,奴婢们哪戴得起这么好的簪子?”
唐意奇道:“最近可没有哪位娘娘来过这里,这簪子从何而来?”
“娘娘伤后,皇上赏了一批首饰,怕是娘娘自己也不认识吧?”闲云想了想,心中突地一跳,面上强笑道:“我去问问,看是哪个不小心,掉在这里了?”
这段时间只顾着娘娘的伤,倒没在意别的!说不定,除了这枝簪子,还不知短了多少物件呢!
“算了~”唐意不以为意,哂然一笑,将簪子收在袖里:“不过是枝簪子,也没弄丢,别去问了,省得闹得人心惶惶。”
宫中奴才们私偷挟带主子的物什,拿出去变卖的事,屡见不鲜,不算什么稀奇事。
她只是没有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头上罢了。
“娘娘,该用膳了~”闲云忙提醒。
“才用过点心,我不饿。”唐意意兴阑珊,转身回了寝宫:“站了这会,也累了,回去歇会,没事就别来打扰了~”
闲云也知皇上今日未来,她心情必然不好,加上簪子一事,更加添堵,也不敢劝。
好在如今她升了婕妤,宫里有单独的厨房,大不了晚上再弄几道她爱吃的精致小菜劝她用些罢了。
唐意刚睡了一天,哪里睡得着?’
她百无聊赖,手里拿着那枝簪子把玩,心思早飘到九屑云外。
莫非,他今日去了别的宫,不打算过来了?
毕竟,这是男尊女卑的国度,而他是一国之君,宫中的嫔妃众多,他的时间不可能只给她一个人。
在她到来之前,她们已是他的妻子,她有何权力不许他宠幸其他嫔妃?那只会徒惹笑话!
这些日子,两人情深意笃,她沉在恋爱的喜悦中,却没有时间静下心去想这些实际的问题。
这一闲下来,突然想起,却是有如醍醐灌顶,顿时惶然。
真是悲哀,她什么时候沦落到与别的女人共享男人的地步?
忽地又觉好笑:唐意啊唐意,他还不是你的男人呢,你就这般患得患失,会不会太没有出息了一点?
不想自己变得更凄惨,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与他划清界限!
“皇上驾到~”
正在胡思乱想,忽听外面开道之声传来。
她心中一喜,放下簪子,站起来就往外走。
走了两步,忽地想到这般巴巴地跑出去迎他,只会令他越发得意,显得自己更加卑微。
正犹豫的当儿,澹台凤鸣已推门走了进来:“意意,为何不吃晚膳?”
唐意避之不及,已与他打了个照面,勉强回了个笑容,道:“不饿。”
“哦?”澹台凤鸣见她神情恹恹,远不似平日的精神奕奕,走过来伸手探上她的额:“没有发烧呢。”
“我没事,”唐意偏头避开他的碰触:“只是在屋里久了,有些闷。”
澹台凤鸣伸出去的手落了空,讪讪地放下来:“今夜月色甚好,要不,朕陪你到御花园走走?”
“不用了~”唐意顺手将簪子搁在妆台上,返身便往床边走:“站了这会子,有些累,想歇着了。”
“懒猪,睡这么久还没睡够?”澹台凤鸣跟过来,手极自然地往她腰上扶去。
哪知手刚触到她的腰,唐意条件反射地一掌格开:“别碰我!”
澹台凤鸣怔了一会,忽地凝着她,笑道:“生气了?”
相处了这些日子,对她的脾气不说了解得十分透彻,也弄了个七七八八。
今**确实来得比平日晚,她接二连三的反常,不难猜出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