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文清低头看了一遍,果然从树桠上找到一截细绳,垂在一众碧丝之间,若不是唐意点醒,根本无迹可寻。
他捏着那根细绳,自树上跃了下来,落在唐意身前:“四嫂,我服了你了,你怎知树上有截细绳?”
唐意接过绳子两头看了看,笑了:“其实很简单,既然刺客没有藏在水里,而大家又确实听到了响声,那就只有一个解释。”
“什么?”澹台文清不耻下问。
“有人往水里扔了块石头呗~”唐意笑。
“为什么?”造成这样一个假象,并不能使他逃出生天,反而有曝露自己的危险,刺客有什么理由这样做?
“当然是想故布疑阵,把大家的视线从她的身上引开,替自己开脱。”唐意微微一笑:“可惜……”
“快说快说,案子究竟是怎样的?”澹台文清急不可待,连声催促。
唐意把绳子递回到他手里:“发现没有,绳子尾端有烧灼的痕迹。”
在唐意的面前,澹台文清发现自己变成了好奇宝宝:“四嫂,你能不能不要卖关子,把话一次说清?”
“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凶手事先把石头用绳子固定在柳树上,然后在树下焚香,当香燃烧到一定的时间,就会烧断细绳,石头落下,掉入水中。”
唐意一边说话,一边弯腰从古柳根部的草丛里拨出两根线香:“看,这就是证据。”
“那有什么用?”澹台文清想了想,还是没有明白其中的道理。
“她本来是打算让我们听到,认定凶手杀了季婕妤后从窗户逃出,跳入水中逃逸。这样,她既有了不在场证明,又有了凶手逃逸的证据,大家就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唐意举着手里那根未燃尽的线香道:“就是因为这根线香没有燃尽,细绳没有被烧断,石头才没有在预订的时间里落入水中,打乱了凶手的计划。”
“那石头是如何落入水中的?”澹台文清不明白了。
“我猜,应该是风帮了它的忙。”唐意笑。
这样一根细绳,被烧断了一半,若再加上风吹树摇,是拉不住几十斤重的太湖石的。
“不错,”卫队长眼露钦佩之色:“大石坠湖之前,确实刮起了一阵大风。”
“皇上,可以把侍卫都撤回去了,这个案子,我想,我已经破得差不多了。”唐意径直走到澹台凤鸣身边,盈盈施了一礼。
“万万不可!”叶千帆大惊:“刺客还未抓到,岂能轻易将侍卫撤走?”
澹台凤鸣淡淡地看他一眼,俊美的脸上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语气却是没有商量的余地:“撤~”
“是~”叶千帆无奈,只得挥手:“撤!”
几千侍卫转眼走得干干净净,不留痕迹。
他临行前,狠狠地剜了唐意一眼。
唐意苦笑:看吧,好端端的,又得罪一位将军。
“那娘娘又是被谁所杀?”见没了外人,小安子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而这也是在场众人最关心的问题,因此小安子话一出口,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唐意的脸上。
“有些事情,我还没想得很清楚,咱们先回娘娘的寝宫,再来谈这些吧。”唐意没有回答,岔开了话题。
一行人重又经回廊回到前院,进入寝宫。
在穿过起居室时,唐意的目光突然定在窗前一只空鸟笼上,若有所思:“季婕妤喜欢养鸟?”
“是啊~”澹台文清偷觑澹台凤鸣一眼,轻笑道:“两年前四哥微服出巡,回来赏了季婕妤一对鹦鹉,她可宝贝得紧呢,旁人根本不许碰!”
“鹦鹉呢,哪去了?”唐意低头沉思,露出玩味之色。
她明白了!原来帮凶竟是它!
只是有一点她还不明白,她究竟是如何控制鹦鹉的呢?
“许是刚才人多混乱,它吓得飞走了?”澹台文清不以为意:“别管鹦鹉了,咱还是赶紧弄清娘娘的死因,把凶手抓住吧。”
“不,”唐意摇头:“若要破案,这只鹦鹉可是关键,得立刻派人把它找回来才行。”
“娘娘的话听到了?”澹台凤鸣转头,淡淡地睨着小安子。
“是,奴才这就去办!”小安子应声而去,临出门时望了唐意一眼,若有所求。
唐意会意,笑道:“放心去吧,有些细节我还没有想清,等你回来再说。”
“是!”小安子脆脆地应了一声,兴高采烈地出门办事去了。
回到寝宫,季梦涵的尸身已被内侍抬了下去,房中只剩地毡上一滩血迹。
欣如带着两个宫女正在整理季梦涵的衣物,原本散在地面的茶杯碎片也不见了踪影。
唐意脸一变,冲过去厉声叱问:“你们在干什么?案子还未告破,谁准你们动房里的东西的?”
欣如吓了一跳,急忙跪倒:“娘娘息怒,陈大人说娘娘的尸身可以盛敛,皇上及娘娘又都已然离去,奴婢这才吩咐她们把屋子收拾干净……”
唐意冷笑,盯着欣如的眸光忽然变得锋厉:“究竟是收拾屋子,还是要毁灭证据?”
“娘娘,你说什么毁灭证据,奴婢听不懂?”欣如抬头,一副茫然不知的模样。
陈风吃了一惊:“你的意思,欣如竟是杀婕妤娘娘的刺客的帮凶?”
“那些茶杯的碎片呢,扔到哪里去了?”唐意冷冷地望着欣如。
欣如抿着唇不答。
“回娘娘~”环儿小声地应道:“应该还在宫墙外的垃圾回收桶里。”
唐意掉头就走。
PS:偶感冒了,高烧中,脑子一团乱,不知道逻辑有没有混乱。。
不管了,先爬去睡,有错误的话,明天再来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