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她,死,死,死了没?”欣如挨到唐意的身边,声音抖得象风中的落叶。
唐意叹了口气,遗憾地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内侍何在?”
欣如脚一软,跪在地上,双手抱住季梦涵,嘶声哭了出来:“娘娘~”
应声跑进来几名内侍:“奴才在~”
“速速派人将附近几宫的侍卫通通调派过来,将宸佑宫团团围住!决不许任何人出入!”唐意简短地命令:“另外,不得动宫中任何物件,再着人禀报皇上,等待官员前来勘察现场。”
“宫中管事太监是谁?”唐意冷静询问。
“回娘娘,是奴才~”李楷应声而入。
“你立刻带人把宸佑宫中所有内侍宫女包括洒扫庭院的杂役花匠通通聚在一起,清点人数。”
“命他们不得任意行走,需在院外听候传唤。”唐意一边思索,一边吩咐:“不得妄议此事,若有任何谣言传播出去,唯你是问!”
“另外,”唐意看了他一眼:“内侍中可有胆大心细功夫好的?”
李楷想了想道:“倒是有几个。”
“嗯,”唐意点了点头,吩咐:“你领着他们几个,自寝宫向外,挨间屋搜查,千万小心谨慎,不得单独行动。”
“是!”李楷领了命下去布置。
唐意一连下了几个决定,喘了口气。
祝颖儿这时才敢上前,壮着胆子问:“清歌,你命人搜查宸佑宫,可是怀疑刺客尚未离去,就藏在宫中某个隐秘的地方?”
“啊~”周婕妤和何婕妤闻言尖声惊叫,抱成一团。
祝颖儿瞥过去一眼,温声道:“放心,光天化日之下,又有这许多内侍和宫女在旁,刺客绝再不敢来。”
她二人自知失仪,勉强镇定下来,也早已是花容失色。
均在心中暗悔不该赴这劳什子的茶会,结果摊上这样一桩倒霉事!
唐意没有吭声,乘着这个空档,细细观察室内情形,思考刺客究竟是从哪里闯入,又从何处逃出。
此时正值六月酷暑,大多数的门窗是敞开着的。
站在院中原本是可以将连着寝宫的起居室一览无遗,只可惜宫中帐幔甚多,层层叠叠,阻挡了大部份的视线。
再加上,当时众人的注意力都被欣如脸上的掌痕吸引,那屋子又是季梦涵的寝宫,谁敢往里窥视呢?
她走到后窗,透过敞开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清澈的池塘。
池塘里遍植荷花,田田的莲叶相挽着,牵连出一片碧绿与清新。
纤瘦的莲梗在微风中摇曳着,一朵朵白的粉的荷花怒放着,惹得蜻蜓闻香而来,在水面忽高忽低地追逐、穿梭着,一派自在悠闲!
谁又想得到,青天白白竟然会有刺客闯入,给如此详和宁静的氛围,染上一抹腥红的血色?
“外面这片池塘,通到哪里?”唐意转头,询问欣如。
“皇上驾到~”平素听惯的呦喝在今日显得格外的庄严与肃穆。
欣如不及回答,急忙跪地叩迎。
“涵儿在哪里?”澹台凤鸣着一身着朝服头戴冕冠脚踏朝靴,大踏步闯了进来。
很显然,他下了朝未及更换衣服得到消息,立刻赶了过来。
“皇上~”祝颖儿迎了上去,望着躺在地上的季梦涵红了眼眶。
“涵儿~”澹台凤鸣慢慢蹲下去,轻轻地替她合上了圆睁的双目,这才缓缓抬起头来:“谁能告诉朕,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众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哪里还敢说话?
“臣妾来说吧~”唐意叹了口气,从窗前转了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澹台凤鸣这时才看到她,蹙眉,语气明显不悦。
血芙蓉事件才过去多久,她竟然主动出现在宸佑宫!
也不知该说她胆子太大,还是没心没肺没脑子?
问得好!她也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么会出现在这里?
似乎到了古代,她就一直在倒霉,战祸,破国,改嫁,失宠,中毒……什么好事都轮得到她!
唐意再次叹了口气:“臣妾昨日接到季婕妤的名贴,说是开设茶会,邀臣妾赴会。不信的话,皇上可以询问几位娘娘~”
“是的,”祝颖儿点头:“臣妾等几人也在受邀之列。本以为众姐妹可以借机联络感情,谁料到……”
茶没有喝到,主人已然一命呜呼!
“是谁最先发现涵儿的尸身?”澹台凤鸣冷哼一声,不再看她,继续提问。
唐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也是臣妾~”
有什么办法?这就是职业病!
听到尖叫,脑子里那根弦自然崩紧,手脚不听使唤,等她反应过来,已然冲在了最前面!
“怎么是你?”澹台凤鸣再一次讶异。
“可能,臣妾比大家跑得都快一些?”唐意垂下头。
他总不能因为她比别人跑得快而治她的罪吧?
“那么,命人撤走临近几宫的侍卫,将宸佑宫团团围住的也是你了?”澹台凤鸣冷冷地瞪着她。
“皇上~”唐意气馁,也不等他再问,索性直接招供:“你不必再问了,除了人不是臣妾杀的,其余宸佑宫发生的事的似乎都是臣妾所为。”
现在想想,自己病得还不轻!
当变故发生,为什么不能学其他女人一样,躲在桌子下瑟瑟发抖装柔弱,却偏要强行出头,无端惹来一身腥?
澹台文清来迟一步,刚一进门,就听到这奇特地对话,若不是现场气氛实在太过凝重,差点就要爆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