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她推出去!”
赵医女双膝一软,瘫软在地。
两名侍卫上前,捉住她的双臂。
“皇上~”陈风忽然开口。
澹台凤鸣打断他,语气森然:“任何人都不许求情!”
“臣并不想替任何人求情,只想说一个事实。”陈风抬眼望着他,眼神清澈,态度坦然。
“讲!”澹台凤鸣低叱。
陈风淡淡地道:“血芙蓉只是一个江湖传说,绝大多数人根本连听都不曾听过,更惶论认识。”
“照你这么说,赵医女是无辜的?”澹台凤鸣冷笑:“而朕,是在滥杀无辜?”
“赵医女还没死。”陈风望着他,淡淡一笑。
所以,最多只能算是滥杀未遂。
澹台凤鸣望了他许久,终于气馁,颓然地挥了挥手。
赵医女松了一口气,含泪叩道:“谢皇上不杀之恩,谢陈大人救命之恩~”
“陈风,”澹台凤鸣脸色沉下来,盯着陈风象猛虎盯着羔羊:“既然你对血芙蓉了解得如此透彻,云宝林一事就交给你来办理。”
“皇上?”陈风错愕。
“除了救活云宝林,还需找出幕后主使之人,将她绳之于法。如果你做不到,就拿命来抵。这,总不算滥杀无辜了吧?”澹台凤鸣傲然地望着他。
“皇上~”陈风蹙眉:“血芙蓉只是一个传说,臣也只是从一本《武林轶事》中偶然看过,又怎会……”
“陈大人家学渊源,才思敏捷~”澹台凤鸣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朕相信,你一定能从那本《武林轶事》里找到解药。”
总之,皇上就是看他不爽,想找碴整他就对了!
“呃~”陈风无奈,只得认命:“此事牵涉甚广,臣手中又毫无线索,恐怕要费些时日。”
“多久?”澹台凤鸣嘲讽地笑:“该不会等到云宝林死后吧?”
事实上,就算云宝林毒发身亡,他也不见得能找到解药。
且不说番邦异域距此万里之遥,邪教形踪飘乎,根本无从下手寻找。
就算苍天辟佑,被他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邪教所在地,血芙蓉也是握在教主手中,他又如何能问他要到解药?
“臣方才已然说过了,”陈风叹息:“血芙蓉虽邪恶狠毒,但中间却需历七七四十九天~”
“好,朕就给你一个月。”澹台凤鸣看他一眼,慷慨应允。
“四十五天。”陈风讨价还价。
“那时云宝林说不定已是一具死尸。”上官雅风忍不住抢着说话。
因为他们并不能确切地知道,清歌究竟是从哪一天开始中毒的?四十五天太冒险了,自然是越快解决越好。
“血芙蓉每次发作的间隔都不一致,但第一次发作的时间,根据中毒者体质不同,一般在二至四天之内。”陈风瞥他一眼,淡淡地道。
所以,他有把握,云清歌中毒不会超过五天。
“四十天。”澹台凤鸣下了最终结论。
“好吧,”陈风点头,接受这个现实:“让我们先从查找毒源开始。”
希望运气够好,没有被销毁。
如果能顺藤摸瓜,找到下毒之人,并从她(他)身上搜出解药,自然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小主的饮食,都由谁负责?”澹台凤鸣转过脸,扫向跪了一地的奴仆。
“皇上,”陈风低声提醒:“血芙蓉必需从表层肌肤向血肉中逐渐渗透,如果内服,却没什么效果。”
“这么说,”澹台凤鸣挑眉:“毒是下在身体表面上的?”
陈风点头:“可以下在她能接触到的任何东西上面,比如:衣服,器皿,家什,植物……等等。”
“这么一来,调查的范围岂不是很广?”武德贵抽了一口冷气。
据他所知,这几天小主到过的地方可不止一二处。皇宫那么大,谁知道毒下在哪里?
而且,这段时间皇上多数与她呆在一起,岂不是连皇上都……
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
“要确定她一定会碰到,而且不会累及旁人,这样的物品可不多。”上官雅风抿紧了唇,目光阴冷。
小安子诧异地问:“既然凶手如此心狠手辣,陈大人又怎知他会顾及旁人死活?”
“目前为止,宫里只有小主一人发病。”陈风叹道:“若非小主前晚因故跌伤,她的血芙蓉之毒应该可以更早一点发现。”
所以,假设还有其他人跟她碰过同样东西,此时也该有所征兆了。
事实上,如果真的还有其他人,要确定毒源反而更容易一些。
“那么,”小安子福至心灵:“我们只要找出凝霜殿里,有哪些东西只有小主可以接触就可以了?”
理论上虽是如此,事实如何,却不得而知。
“陈大人和小安子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澹台凤鸣转身,冰冷的声音缓缓在凝霜殿响起:“限一个时辰之内,找出这样东西,否则,所有人人头落地!”
染月瑟瑟发抖,不自禁地揪住闲云的衣襟。
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从指尖传来,似乎是虫蚁在爬,又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流淌。
她颤抖着低下头,发现指腹皴裂,有淡淡的血痕慢慢地渗出来,渐渐凝成血珠,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着妖魅的光芒……
“啊~”尖锐的叫声,从她的喉间逸出。
染月举着手指,疯了似地跳起来,嘴里嚷着:“血芙蓉,血芙蓉……”
“她怎么了?”小安子张大了嘴巴:“难道吓傻了?”
“看来,”陈风嘲讽地弯起了唇角:“咱们可以节约很多时间,第二个受害人已经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