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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寒门贵子

这个女孩坚韧的性格不同于绝大部分处于懵懂状态的同学。

许多人看到的只是她的学习成绩,但刘征知道。即使是丁芬芬现在辍学,她一样能比别的人更快在社会上立足。

要不怎么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呢。

收拾了一下东西,刘征转身走出校门。中午没有看到江素敏,问了人才知道今天请假了。

这个鬼丫头,搞什么呢?

刘征心里犯嘀咕,也没在意。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昨天那张纸条打了过去。

嘟嘟两声之后,一个女人糯糯的声音传出。

“喂,哪位?”

“我是昨天在池岛公园里你遇见的那个,还记得吗?”刘征客气的回道。

对面迟疑了一下,半晌才回道:“…哦,是你啊…”

蓝惋惜有些犹豫的不知道怎么开口,昨天一时冲动给了对方联系方式。后来回到家稳定情绪之后才发觉,自己干了件傻事。

平白无故的陌生人,要带走你的孩子去参加家长会,谁愿意啊?

刘征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昨天只是看到蓝萌萌没有父亲,又联想到了自己身上。感同身受下,这才有了孟浪的举动。

他之所以早上没有打这通电话,而是等到下午打,就是考虑到避免双方尴尬。

刘征电话里三言两语化解了尴尬,又不咸不淡的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电话两头的两人同时松了口气。

“妈妈,是谁啊?”蓝萌萌蹦蹦跳跳的跑到妈妈身边,奶声奶气的问道。

“一个推销电话。”蓝惋惜随口回了句,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开始脱掉身上的衣服。

上午跟女儿一起参加家长会热了一身汗,回到家总算是可以洗澡了。

蓝萌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了转,看了眼光着身子不知道羞羞的妈妈,又瞅了瞅桌子上的手机。

大眼一眯,笑了起来。

无事一身轻,刘征抖了抖身子从公共厕所走出,往江素敏的奶奶家而去。路过菜市场的时候进去买了些蔬果。

江素敏的奶奶是老干部出身,退休后赋闲在家,种种花养养鱼顺便给宝贝孙女做韭菜盒子。

刘征有幸尝过两次,个中滋味,妙不可言。

二十分钟不到,刘征就走到一栋老式居民楼下。刚进去就看到江素敏被她奶奶安置在轮椅上,正跟一群老头老太太回忆往昔峥嵘岁月呢。

江素敏摇晃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正巧看到刘征提着东西站在二十米开外笑的像个一百多斤的傻子。

精神一振,江素敏素手一摆高声呼救:“刘征救我!”

众人惊愕。江素敏奶奶刚说到自己孙女学习好又懂事乖巧,大家闺秀一枚。转眼间不打自招,疯丫头属性暴露无遗。

垂头丧气的回到家里,江素敏奶奶气不打一处来,连最拿手的韭菜盒子也不想做了。噔噔噔的跑出门去想把自己说过的话往回拽拽。

“都怪你!”江素敏哭丧着脸,大好形象毁于一旦。

人在路边笑,锅从天上来。

“对对,怪我,怪我。”刘征哭笑不得,这叫什么事儿啊。

“你今天怎么没去学校?还有一个月可就要高考了,你不怕老高批斗你啊?”

老高是江素敏的班主任,人称鬼剃头的可怕人物。

“小征来啦。”兴许是被刘征那句批斗给勾起了回忆,江平从书房里走了出来。

“爷爷好。”刘征礼貌的问候下老人。

“好,好,下午别走,陪我喝两盅。”老人眉开眼笑的回道,说完又回到书房研究阙楼图纸去了。

江素敏晃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道:“我倒是想去,昨天下午洗澡洗成重感冒,还是奶奶今天去给我请的假。”

“吃药了吗?”刘征摸摸她的脑门,不算烫,应该只是重感冒。

“吃啦,没啥用。”江素敏瘫倒在沙发,可能是药效刚上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刘征给她盖上薄被子,拍拍她的脑袋,端详着少女精致白嫩的脸庞。

拿起手机,刘征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前前后后的偷拍了几十张睡美人的照片。在江爷爷出来之前放好手机,一本正经的看起电视。

江平摆弄好茶,爷俩二人开始畅谈古今。从苏妲己聊到杨贵妃,从知青下乡聊到改革开放,又从半岛战争谈到军备军需。

江老爷子身体不好,住过牛棚。一身的毛病便是那个时节落下的,平时江奶奶对于他的饮食就有严格的控制。

大油大腻不吃,抽烟喝酒不行,唯一能有点乐趣的,也就是逢年过节能喝一点小酒。还有就是刘征来的时候,能多少喝一点儿。

下午陪着二位老人吃过晚饭,刘征骑着电动车带着江素敏回家。

饭是刘征做的,虽做不得八大菜系,不过家常饭菜还是信手拈来的。

江素敏睡了一下午总算是缓过了神,坐在电动车后面仍旧不老实,拍着刘征的后背教育他起来。

逃课达人刘征笑嘻嘻的听着没脸没皮,惹的江素敏掐的他吃牙咧嘴。

路过的行人看着这对慢慢远去的男女。

夕阳西下,剪影成双。

回到家,刘征独自打开自己的作战室。任务虽然结束,但刘征同样要做任务回顾,检查遗漏。

打开自己的账号,刘征开始查看自己的财产。

63万4,不算一些没有变卖的金银首饰。这就是刘征十几次任务所得。

其中的大头还是刚刚完成的代号黑暗的任务。

赚的都没有开销大。

叹了口气,刘征从卡里划拉出来50万,转到了一个陌生账号上。

不到一分钟,一条信息弹出界面。

“信息。”

先收钱后办事,态度还他妈不好。刘征又叹了口气,真他妈倒霉。

把资料传给对方,刘征就靠在椅子上发起了呆。

意外的得赚到一大笔钱,这算是好事。但计划的提前开始,却不知道算不算好事。

“马上要走了啊。”刘征缓慢的扫视着房间内的一切。眼神中,光影变幻。

楼下,江素敏独自待在房间内盯着桌面,面无表情。

……

学校的气息每天都是一片紧张忙碌。刘征漫不经心的穿梭在校园中,神色平淡。

人生在世不称意之事十之八九,有些东西终将离你而去。刘征心内并无太多不舍,因为值得他不舍得,他已经主动舍去。

“那,还去记它作甚?”自嘲的笑笑,刘征不在停留。神情坚韧,大步前行。

校园外一个快递小哥递给刘征一份信件,随后离去。

打开信封,里面只有两样东西。

户口本,身份证。户主:刘定平,父亡,母亡。

刘定平,四川人,91年生。96年被拐卖,父母98年亡于地震。15年寻亲回到老家并把户籍更改回原户籍地。

这是一个在法律上真实存在的人。也是刘征花费50万换来的身份证明。

新的身份,新的开始。

复仇。

“你在这干嘛呢?”略带清冷的声音惊醒了沉思的刘征。

丁芬芬穿着一件半旧的蓝色雪纺连衣裙。

她的皮肤本就很白,这在一个常年从事家务劳作的人身上很少见。

蓝色的衣裙愈发衬托着她的肌肤白嫩无暇,阳光下,似乎发着光一般。

充满知性的美感。

刘征微微失神,看着这个鼓起勇气打招呼,却同样难掩神色慌乱的女孩。

笑了笑,刘征开口道:“马上就要毕业了,我这个拖班级后退的可比不了你们这些天之骄子。趁现在赶紧纪念纪念,省的以后想不起来。”

丁芬芬咬着下嘴唇:“你的成绩也不算差的,还有一个月才高考,我可以每天都帮你复习呀。”

话音刚落脸颊就红了起来。

刘征失笑出声,走上前去揉了揉她的一头长发。轻声说道:“我志不在此。但你不同,寒窗苦读十数载,为的,不就是一个月之后的跃龙门吗?这三年,你辛苦所求马上就要到来。我等着你破茧成蝶的那一刻。好好考,去给他们证明,寒门亦会出贵子,潜水也能养蛟龙。我站在你身后照顾了你三年,也希望四年之后。你站在我身前。加油!”

丁芬芬站在原地看着刘征笑着远去,从来不屑于少女情怀的她。骤然间,心如鹿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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