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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杀意如炽

“我不同意,石大力过继我绝不同意,他刚刚打伤了我儿子,就让我给他当妈,我做不到!”石涛的婆娘等村长一走,立刻对着丈夫吼道。

婆娘泪眼汪汪的望着石涛哭道,“涛哥,儿子可是你亲生的,你让石大力过继,他会怎么想?”

石林怨毒的看着亲爹,泪流满面,石大力一拳打断了他的肋骨,伤了他的肺,毁了他的前程,他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他爹居然同意石大力过继,等于让仇人给他当兄弟,等于他的伤口上捅一刀。

石林怨毒的道,“若石大力过继过来,我就不活了,一死了之。”

石涛他娘心疼的摸着孙子的头,对着儿子问道,“涛儿,你是咋想的?仇人变儿子,这和认贼作父有什么区别!”

石涛攥着拳头恨声道,“石大力废了林儿,我也恨啊,我也想想一刀宰了他,一消心头之恨!”

石林摸着眼泪质疑道,“你想宰了他,你还让他过继?”

石涛摸着儿子的脑袋道,“一刀宰了他又如何,只能消一时之恨!能让你好起来吗?他若死了,一了百了,我们一家却要痛苦一辈子,你甘心吗?”

“我不甘心!”石林摇摇头恨声道。

“我也不甘心。”石涛的脸上浮现出狰狞的冷笑,“此仇此恨,一刀岂能解决!所以他不能死,我要他活着,将他过继到我们家来,给我们当牛做马。林儿,只要石大力不想死,你可以让他磕头认错,让他服侍你一辈子。你使唤他一辈子,难道不比一刀杀了他强?”

石林沉默片刻,眼睛一亮,抹抹眼泪笑了起来,脸上闪过怨毒而得意的笑容,点点头道,“好,我们就这么干,等石大力过继过来,我将他当狗使唤。”

石涛的婆娘一阵沉默。

石林又道,“爹,那小子要是不同意呢?”

“他若不同意,我就一刀宰了他,到时村长也无话可说。只要他不想死,他会同意的!”石涛幽冷的道,“我之所以同意,也是要给村长面子!”

其实,石涛心中还有一重算计,石大力如今是两窍武者,前程明显比石林更加远大,将来也许有机会成为炼体武士!

石大力过继过来,就成了他的儿子,石大力将来发达了,便是他石涛的家族发达了。若杀了石大力,虽然能泄一时之愤,到头来却没有实际的好处!

当然,这些算计,石涛不会对石林母子言明,否则石林母子必然不会同意。

而村长之所以提出将石大力过继给石涛,借以消除两家的恩怨,看中的便是石大力前程远大。若石大力连石林都不如,村长也不会开这个口!就算开口,石涛也不会同意!

可惜,这些算计都是旁人的一厢情愿。所有人都以为石大力必死,过继消弭恩怨自然是最佳的选择。

可石大力并不这样想,他正信心满满的养精蓄锐,准备明日之战。

如果说殴打石大锤父子,是石大力为了一雪往日旧恨震慑普通人;挑战石涛则是为了震慑武者,在整个石家村确立自己的威严。

明日之后,谁想欺负他爹娘,都得掂量掂量。

第二天,石大力和往常一样,准时起床。黄氏一宿没睡,顶着黑眼圈给儿子做饭,目光呆滞,忧心忡忡。

石大力安慰道,“放心吧娘,我心里自有分寸!”

黄氏闻言哭道,“你有什么分寸。他是四窍武者,你只是两窍,怎么打得过!”

“噗通”一声,黄氏跪在了儿子面前,哀求道,“大力,娘求你了,别和他打,低个头,认个错,安安生生的活着好吗?”

“娘,你这是干什么?”石大力赶紧将母亲扶起!

黄氏挣扎着哭道,“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石大力斩钉截铁的道,“我不答应!让我和你们一样窝窝囊囊的活一辈子,我决不答应。我从小就发誓,一定要做人上人,绝不像你们,打不敢还手,骂不敢还口,任人欺负。谁要想欺负我,我就会他付出代价。”

“你个不孝子,你就不能听爹娘一句。”石元宝冲进厨房,红着眼喝问道。

“你们说的安安生生和窝窝囊囊有什么区别。一辈子吃不起肉,一辈子抬不起头,一辈子不敢大声说话,一辈子被人瞧不起,我就算死也不要这样的生活。”石大力冷漠的道。他不想继续争吵,转身出门。

这番话顿时戳中了石元宝的痛处,谁愿意窝窝囊囊、忍气吞声的活一辈子,可他能力有限,除了忍辱偷生还能怎样?

石元宝恼羞成怒,抓起墙角的一根木材,狠狠的砸在了石大力后背,红着眼吼道,“你滚,老子就当没养你这个畜生。”

石大力头也不回的出了门,在山野之间狂奔!

“啊!”少年仰天长啸,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争的。今日若不能争回面子,他苦练多年,又有何意义。他若甘于平庸,岂能走到今天。

他要和石涛决斗,还不是想挽回爹娘的颜面,维护自家的尊严,他一心为了这个家,爹娘不理解也就罢了居然还反对。

石大力有一种“我欲将心与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的无力感和挫败感。

发泄了一通,石大力的信念变得越发的坚定,心中的杀机更甚!

只要杀了石涛,让爹娘明白了他的实力,一切烦恼迎刃而解。

……

时近正午,得到消息的村民们早早的吃了饭,向着祠堂汇聚。

武者决斗可是村里的大事,男女老幼都想去看个热闹。祠堂前的广场上,人头攒动,围着擂台,聚集了几千人人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石大力是谁?村里有这么一号人?怎么从没听说过!石涛是四窍武者,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怎么敢向他挑战?”

石涛是老牌的四窍武者,石家村能够排进前二十的高手,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少年都听过他的名头!

而石大力只是新晋武者,名声还不够响亮,知道的人也就是附近的几条湾子,很多人连他的名字都没听过。

“奇了怪了,村长不是一向以和为贵,喜欢和稀泥吗?怎么同意了两个武者的决斗?”许多人不明就里,觉得村长的行为有些反常。

很快,石大力的各种消息和他与石涛一家的恩怨被翻了出来,广泛传播。

“勤奋刻苦,就是命不好,天赋测试一窍不通!”

“入武道山而不死,因祸得福,出来堪比两窍武者,打败了石大锤父子。”

……

人们一听这场决斗,由少年偷鸡引起的,一片哗然!

有人说石涛不对,明明是少年打架的小事,他一个大人不该出头,公然上门羞辱石大力的父母,明摆着是将事情闹大。

有人说石大力年少冲动,明摆着不是石涛的对手,居然还上门要决斗,摆明是去送死。现在闹得人尽皆知,想回头也难!

总之,众说纷纭,各有各的道理。

“村长来了!”不知谁高呼了一声,场面安静下来!众人自动让出一条道来,村长的威严可见一斑!

“村长好!”人们纷纷开口和村长打招呼,村长点头回应着,神色间有些忧虑。

在村长身侧是两名高大的中年男子。一个面庞方正,虎背熊腰,脸上棱角分明,不怒自威,正是石家村的猎头石敢当。另一个面相俊朗,猿背蜂腰,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十分英俊,正是石家村的副猎头石英俊。

石敢当和石英俊都是八窍武者,实力仅在村长之下,将村里的其他武者远远甩在身后!

“猎头好!”人们纷纷问好!

两人微微颌首。

“副猎头好俊!”人群中的小媳妇、大姑娘盯着石英俊,眼中异彩涟涟,口水直流。男人对美女没多少抵抗力,女人对俊男同样心存幻想。

紧随两位猎头之后,是村里的中阶武者,石涛赫然在列。

站在石涛身边的中阶武者愤然道,“这个石大力,简直没一点规矩。先殴打大锤,又挑战你,完全不将我们这些前辈放在眼里。虽然村长说不要杀他,我看还是该给他一点教训,好叫他知道天高地厚。”

一旁立刻有人附和道,“是啊,若小辈们有一点实力,就来打我们这些老家伙的脸,我们以后还怎么混!”

这些中阶武者都是石家村的中坚,掌握着村里的大小权柄,是村里最大的利益集团,石大力的挑战让他们感觉到了威胁,于是一边倒的支持石涛想要打压。

否则小辈们有了一点实力,就跳出来挑战权威,挑战既有体系,他们的权柄和颜面必然受损。若在比武中被人掀翻,一世英名可全毁了。

“快看,石大力来了!”石大牛指着远处缓缓走来的少年,兴奋的叫道!

众人纷纷回头,想看看石大力的真面目,看这小子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看清来人,众人大失所望,纷纷质疑。

“他就是石大力,长得比我还瘦小!”

“他真的是石大力?”

“凭他也敢挑战四窍武者?”

等石大力走近,质疑之声渐渐平息,变得鸦雀无声!

少年眼眸赤红,杀意如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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