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狐狸,溪儿都进去一个月了,真的没有问题吗?”林老焦躁地走来走去。
“自己算一算你都问多少遍了?我耳朵都快起茧子了!”余老嗤笑。“你儿子当初在里面你都没这么焦急,里面是你私生子?”
正好林家主走进来,听到了这话,脸色有些尴尬,“父亲,这是大玄界使者送来的信。”
“大玄界的信?”
“是两张请柬,是邀请您参加宫宴。听说是他们的长老回来了。”林家主答道。
“长老?他们十二长老不都好好的在长老殿待着么?”余老疑惑地看向俩人。“想去大玄界想疯了吧?”
“是前任界主手下的长老。”
林老得意的瞄了一眼余老“我儿子就是这么能干,不需要我咸吃萝卜淡操心!倒是你,老光棍一条。”这简直不要太得瑟啊。
“你……”余老气得吹胡子瞪眼,柯老淡淡瞥了两人一眼,继而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轻轻呢喃,“你回来了,是么?”随风散进空气中。
“什么?”林老听的太飘忽,“什么回来了?”
目光同情地瞅了柯老一眼,“这头上的绿帽子,是择不干净的。”余老不知从哪找来一颗青果,像是把它当作林老,恨恨地咬了一口。下一秒就不美妙了,整张老脸重重地叠在一起,牙齿直打颤。
林老很不厚道地笑了,再狠狠地讽刺了一番,“啧,一把年纪了,学小年轻啃什么硬果啊?还这么酸的,怀孕了还是咋滴?酸儿辣女,一定是个大胖小子!”
“你!”余老的胡子被吹得都快飞起来了。
“你什么你?我家孙子会说的词儿都比你多!”
“……”两老儿像顽童一般,掐得起劲儿。
柯老冷冷地眼神飘过,两人立马噤声。目光转会禁闭的房门,“师弟,你把溪儿也带去吧。”
“带那丫头干嘛?哎,喂!”人影已远去,留着林老一人傻不拉叽地叫唤着。“老狐狸,”林老忿忿地踹了一脚,然后抱着脚,“痛死老子了,%&#*”骂了一串,“竟然把丫头那祸害丢给我了!%&#*”嘟囔着,忽然觉得背后有嗖嗖地凉风刮过,转身,花冷溪正笑若灿花,脆生生地看着他,像只狡猾的小狐狸,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星眸里全是算计和狡黠。林老心肝儿一颤,这小祖宗又要出难子折腾他这把老骨头了,摆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溪丫头。”
“啧,没想到在师父心中我这么有分量啊?”
“呵呵,”苦笑着,在心里把柯老的祖宗十八代都很“友好”的问候了一遍。“……”
刚要开口就被余老打断,不屑地清哼一声,目光里充满了挖苦,“以前你怕老婆,现在怕徒弟?怂包!”
又在要开口挖苦回去的时候又被夺走了话语权,“怎么,你再说一遍?”仿佛浸了冰一般冷。
“我说,以前怕老婆,现在怕徒弟,怂包!”余老不知死活的又说了一遍,对花冷溪不以为意。
虽说花菰凉与席菰凉是一路的,二呆萌蠢傻的,还都没良心,但她们也是出了其的护犊子!林老也冷冷地看着他,他们还是有些交情的,但,对于不请自来,还挖苦讽笑的他,他们的交情也随着他的那句话碎了。
“呵呵,说得真好,”目光如寒芒嗖嗖地射在余老的身上,气势迫人。
余老压根没把花冷溪放在眼里,只是轻蔑地看着她,不过是一个黄玄的黄毛丫头,能翻出什么大浪?若是他知道她在一个月内由零升到了黄玄,他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吧,何况她有一种不为人知的力量……
一耳光直接摔在他的脸上,那衰老的皮都跟着抖了抖,好不恶心。脆弱的牙齿也在这一刻全军覆没,还真是打落了牙,往不往肚里吞就不知道了。不过,花菰凉会是只给一巴掌的人吗?
“泥介道窝儿且屎水么(你知道我儿子是谁么),”打落了牙,说话都漏风了。
“呵,听过拼爹的,没想到还有拼儿子的,啧。”花冷溪唇角挂起一抹讽笑。“我还真不知道你儿子是谁,我也没必要知道。”
“他屎蒸丸将军!(他是征南将军)”一脸志满意得地望向她,心里想着她跪地求饶的样子,不过他只能是妄想了。
“蒸丸子将军?我好怕怕喔~~哈哈哈……”笑到肚子疼。
余老的目光里满是阴冷,溢着杀意。突然手直逼花冷溪的咽喉,那狠劲似乎要一招掐断花冷溪的脖子。但花冷溪也不是一颗善茬,看着他直逼咽喉的手,一抹冷笑爬上唇角,淡淡的嘲讽,这彻底的刺激到余老了,但他还是轻视她的,只用了几成的玄力,直逼花冷溪。她不躲也不闪,像一棵青松一般伫立,像是看一个死人般看着余老。
血光迸溅,一只手臂掉落在林老的脚下,还被拔了皮,让他辨不出是花冷溪的还是余老的。
余老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左臂,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袖子,目光再转向眼前的少女,她的眸光冰冷,一身白裙没有沾一点血,她高傲的站在原地。那手法很快而且很熟练,快到他都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手的。看向林老脚下的手臂,恐惧如潮水向他涌来……瞳孔一缩,惊恐地看着眼前的少女,她是天使的恶魔……他,绝对不会让她再活着!
更为凌利的招数逼向她,招招致命!花冷溪迎上那一招招,目光无所畏惧!她要变强,只有强大才能维护她身边的人,才能支起一片天!她还要去救魅影!她现在正缺练手的!
对上余老的右掌,一种威压砸在她的身上,让她都快不能呼吸了!那股威压越来越重,她挺立着背脊,仰头倨傲地看着他。越来越重,她头上的汗滚得愈发欢快了,她仍然挺立着背脊。余老冷笑,他这么多年可不是白修炼的,区区一个黄毛丫头还想打败他?往花冷溪身上砸的威压越来越重,花冷溪的背脊被一点点的砸弯……看着她的背脊一点点的弯下去,唇角地讽笑越来越深,“区区一个黄毛丫头!”
林老在远处看得是心惊肉跳,他不能上去帮她,因为余老竟然下了契!因为这契过于邪恶,已经被大玄界戒了几百年了,没想到……
这契名叫往生契,一旦下了这契,两人注定都得和阎王下棋。传言,这是一位女玄神为了摆脱两个兄弟的追逐而写下的契,那两兄弟知道他们的血被这契吸得一滴不剩,往生契才解除……往生契之所以被称为往生,是因为都死了就会重新投胎做人,所以往生。这契成了许多怨侣的殉情神器,至今还未有人能在往生契下活着!而且这契还有一个诡异之处,任何人如果介入往生契,都不逃一死。这更成了怨侣们喜欢用它来做殉情神器的原因了,不会死不透,没有人敢介入,没有敢阻止……如此殉情神器,你值得拥有,不要九九八,不要九十八,只要九块九,买不了吃亏……额,好像离题了……
“这老不死的!丧心病狂!”林老狠狠地骂着余老,在心里祈祷花冷溪一定要好好的!
“噗”一朵血花绽开,花冷溪抹开嘴角的血,目光直直盯着余老,余老也没能好到那去,挂着一条条的破布,一张脸被花冷溪给挠花了,血肉模糊,又皱纹叠在一起,那模样好不凄惨!像看蝼蚁一般看着她,“不自量力,毛长齐了再来报仇吧!”余老运起玄力,给花冷溪最后一击,“怕是你没机会了!”
“嗬!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我不是君子,今日仇今日必报!”漾开一抹笑容。余老变了脸色,似有千万只虫子在撕咬他的皮肉,噬骨钻心的痒痛,被挠开的伤口流出脓血……
“卑鄙小人!”目光宛如毒蛇,阴冷地盯着她。
花冷溪吐了一口血,抹了一把唇,才绽开一个她自以为迷倒万千的笑容,“谢谢夸奖,你要是能加上无耻两个字,我就更开心了。”
林老在一旁看得心肝直揪,看着花冷溪喷了一口血,心直接提到嗓子眼里了,可却不敢妄动,他不是怕他死,而是她会死。惊呼一声,“溪丫头!”
花冷溪冲他呲了呲牙,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林老的心放到一半又被揪起来了,花冷溪又做了一次喷泉,“溪丫头!”满目的担忧和心疼。
“宵小鼠辈!命够硬,不过看是我拳头硬还是你命硬!”给花冷溪最后全力一击,能量悉数砸在她的头上,头,想要裂开了一般,努力的睁着眼皮,不让自己倒下,眼皮似乎想要相亲相爱了,抛弃她,黏在一起腻歪去了,身子软软的倒下,像一片柳絮,似乎随时都能被风吹走……
契约外的林老睱眦欲裂,两目瞪的浑圆,不敢置信,刚刚还俏生生的小狐狸,怎么就能倒下呢?她还没算计他呢!呃,林老,您不觉得您有被虐倾向咩?
脑子里回放着之前和魅影一起的日子,虽然很短,只有几天而已,虽然她很冷,几乎不怎么搭理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刚准备好好活着未来的日子,刚准备活的像个人样,刚准备……一切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是么?她好不甘心……
她看见自己慢慢脱离那具身体,看见颓然坐在地上睱眦欲裂的林老,看见笑得张狂的余老……她离得越来越远,神识也开始恍惚了,她想着,若能够再活一次,她绝对不会过得这么窝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