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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北岐山〈三〉

“咳,咳……”是婆婆的声音,凌越一下子跳了起来,有些拘谨,有些狼狈,“我先出去了。”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往外冲,我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有些羞涩的望着婆婆。

“丫头,药喝了没有?”婆婆坐到我床边,把了把我的脉。其实这几日,辛苦了婆婆,为我治伤,为我寻草药,熬药,伺候我。

“婆婆,药我喝了,刚才耗了那么多内力,你也累了,怎么不休息一下呢!我没事的,我现在已经好多了。”看着眼前这个慈爱的老人,我内心充满感动,这是一个同我奶奶一样年龄的老人,若是奶奶在身边,也一定会这般的疼爱我吧。

“我没事的,倒是你,因为不是第一次受这伤,治好了,也只怕以后会落下病根。”婆婆感叹着。

“病根?”我不明白,疑惑的看着婆婆。

“不是很严重的,你不要紧张,只是以后比常人畏寒一些,以后自己小心一些,不要着凉,没事的。”婆婆用手轻拍着我,安抚着我。我一直以来就比较畏寒,冬天里,手脚老是冰冷的,我时常自嘲自己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冷血动物。畏寒就畏寒吧,反正也已经习惯了,我回以婆婆一个笑脸,“没事的,我以后会小心的。”

“丫头,你是什么时候认识越儿的?”婆婆话锋一转,问起了凌越和我之间的事。我有些娇羞的看了看她,然后轻声的将认识他的过程说了出来。说到在翠缘坊与他争买玉环之事时,婆婆听了一下子“噗哧”的笑了起来,“没想到越儿这小子,还会有这么可恶的一面,枉我与他相处了十几年。”

“就是啊,婆婆,刚开始,我看他好象一块冰山似的,谁想到原来那般的邪恶。”我以前一直以为凌越是冰山,现在我才明白,其实他不是冰山,而是冰山下的火种,只是一直无人去挖掘,或者说他不愿意让人去探索。

“你别怪他平时冷冰冰的,这个孩子不容易,自小没得到多少关心和爱护,记得那年刚见到他时,他整个人显得那么的乖张、暴戾,我看着他小小年纪就这样,想着这么一个漂亮的孩子,不能就这样的毁了,于是就收下他,带在身边了,这么多年了,他开始变得慢慢的懂事起来,不再偏激,只是在陌生人面前依然是冷洌的,但是他对你却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吗?这次回来,我看到他会时常一个人时傻笑着,我知道他是开心,真正的开心着。”婆婆看着我,眼神温和,我的脸又热了起来。

“婆婆,凌越的家人是不是不爱他?是不是因为他有一双蓝眸?”我想起我说起他爹娘时,他落寞、悲伤、无奈的神情。

“爱?或许他的娘还爱着他,因为一双不同颜色的眼睛,其它的人几乎是没将他当妖怪来加以毁灭。就是在那样的环境下,他才会有那古怪的性情。”婆婆平淡的叙述着。我知道这过程肯定是辛酸的,也难怪,在这古代,独特一些被当成异类实在是太正常的事了。“丫头,你不会嫌弃他吧?”婆婆有些担忧的看着我。

“我不会,我怎么会呢。”我急急的回答着,答完后,才发现自己怎么好象在向婆婆保证什么,承诺什么似的,婆婆笑了,笑得脸上皱纹都舒展开了,我有一些不好意思了,“越儿就好象我的孩子一样,我希望他生活的快乐,开心,我相信你会带给他这一切。”我会带给他快乐吗?我不知道。

再一次疗完伤后,凌越将我带到了一个开满鲜花的山坳,这个山坳的景色可与我一直长大的山谷相媲美。看着满目的美丽花儿,我惊呼起来。经过这一阵子的疗养,我已能下地活动了,只是仍不能太累着,多活动一下就觉得体力不够。我奔到花丛中,轻轻的旋转着,凌越一直微笑看着我,阳光洒在他俊美的脸上,这一切是那般的温情。花香袭人,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这就是幸福的味道吗?我柔媚的笑望着他,缓缓的走向他,他抱住我,一起旋转起来,直到我觉得有些晕眩了,才停了下来。

“凌越,你闭上眼睛。”我命令着他,他听话的将眼睛闭上了。我踮起脚,轻轻的吻上了他的眼睛,“你知道吗?你有一双很美丽的眼睛,它像海一样幽深,我第一次遇上你时,就迷醉了,深深的沉迷在这片深蓝色的海洋中。”凌越轻颤着,紧拥着我,吻轻轻的落在我的青丝上,落在我的耳畔,他捧起我的脸,轻轻的吻上了我的眼睑,我的眉,我的额头,我的脸,最后停在我的唇上,辗转的吸吮着。我调皮的将舌头伸入他的嘴里,他呆愣了几秒,之后就开始追逐起来,一丝燥热在我身上漫延着,直到两人无法呼吸时,才彼此放开。我抬起迷蒙的眼,望着凌越,他的眼睛亮晶晶,灿烂的如黑夜中的星子。

“阿妩,你在诱惑我吗?别这样看着我。”凌越将我紧紧的搂着,好似要将我揉碎似的,我伏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满足的眯起了眼睛。这一刻,我什么都不要想,我只想就这样彼此相拥着直到天荒地老。

找了块草地,我偎着他坐了下来,凌越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环,放在我的手心说:“还记得它吗?现在给你。”我看着掌心的这块玉环,心里百感交集,或许正是因为这个世界有凌越,也或许是因为有这千年的情缘在等着我,所以它才把我带了来,可是我拥有了它,会不会就意味着我会离开这个世界,我突然开始害怕了,将玉环塞还到凌越手中,“我不要,你留着吧。”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么?”凌越有一些迷惑的看着我。我知道我不能瞒着他,我必须告诉他,一直以来,我与这个世界总是显得那般的格格不入,我总是置身于这个世界之外,用旁观者的眼光来看这世上的人和事,我从没有真正的想要融入过,可现在我无法再做到这样淡然,洒脱,因为我有了凌越,有了牵挂。

我将我的一切,和盘的向凌越讲述出来,凌越的脸色有一丝凝重,眼神是一片幽深,我有一些害怕了,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太高估了他对自己的情感,“凌越,凌越、、、你是不是不理我了?害怕了?”我轻轻的摇着他,他怜爱的将我拥在怀里,是的,我看到他的眼里充满着怜爱,“小傻瓜,我怎么会不理你,我只是想到,你曾一个人来到这异世,想到你的内心一直以来是那样的寂寞和孤独,就心痛。”我的眼圈一下红了,是的,在这个世界上,我的内心一直是那样的寂寞和孤单,他轻易的就看出来了,我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久久的说不出一句话。

“你还会回去吗?”凌越突然回过神似的,一下子将我推开一些,看着我的眼睛,问我。

“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当时就是这块玉环将我带来的,所以那日见你与我争抢要这玉环,我才着急。”

“哦,我得把它毁了,这样你就永远也回不去了。”凌越喃喃的说着,突的就想运功将玉环碾碎,我急急的拉着他,“凌越,别,毕竟它是唯一一件我认为是属于那个世界的东西,你别弄坏它好么?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的,我绝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不要我了,赶我走。”

“阿妩,你真傻,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更不会赶你走,你想要留着它就留着吧,只是你要遵守自己今日所说的话,不离开我,无论如何都不离开我。”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我深情的望着凌越,毅然的说出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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