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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仙谷〈二〉

“从今天开始,阿妩就要习字读书。”

谪仙师父在我醒来一段时间,细细帮我把过脉后。把我带到另一个房间。这是一个书屋,书架上摆满了各种杂七杂八的书籍。我随意的抽出几本,胡乱的翻着。这个小身子是肯定不识字的,如果突然之间能看懂这一些个字,读出来给师父听,师父的心脏会不会承受不了,晕过去。我邪恶的想象着,仿佛看见我的小嘴在流利的朗读,美人师父如见鬼似的张着嘴的惊呆状。我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阿妩以后可要认真识字,只要阿妩愿意学,师父会把所知的全部传授与你。”

“阿妩,阿妩。”师父的叫声,打断了我的幻想。“小小人儿,脑子在想什么呢?有没有听师父说话啊?”

“没想什么,没想什么。我在听着呢。”我呵呵的笑着,打马虎的应付过去。

我发现人小真好,不高兴了,遇上应付不了的事,就撒娇敷衍过去。好在现在还没遇上需要哭闹才能解决的事。都不敢想,把现在这般的娇滴声音,再加上如孩童似的哭闹样儿,放在前世的许云菲身上,那情景,那模样儿,肯定会恶心死一大片观众。

我的毛笔字是不好的,前世似乎从来就没认真习过,都是硬笔写字,现在再握着这软软的笔,我都不知道从何处下手了。师父真是好师父,握着我的小手,一笔一划的教着。待放开手,让我自己练习时,又成了蚯蚓在爬行。

对着这难以应用自如的毛笔,我真是怀念圆珠笔,刷刷几下,就可写出飘逸的字。蚯蚓啊蚯蚓,你啥时候才能成龙成凤,我苦皱着眉头,任由墨汁沾的满手都是。寒窗苦读的学子生涯就这样再现,我熬,我熬,哪个时候才算熬到头?

字虽写得不甚好,但是我识字的速度却是极快,该称之为一日千里吧。当然谪仙师父是不知道我除开一些生偏的繁体字不识得,绝大多数都是认得的事实。他时常凝神聚眉的看我,我知道他是在研究我,我识字之快,让他觉得不可思议。没有办法,我不能忍受,老是让师父在一、二、三的范围内教我那些幼儿东东,那样的我不痴颠才怪。

我一直当师父是仙人,不只是仙人般的容貌,谪仙般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还有他那博古通今的文才武略。师父精通医术,药理。除了管教我,偶尔出谷,剩余的时间就是在丹药房捣鼓。估计师父在心里对我吃惊不小,把我当成了神童。其实哪知道前世的我,整个儿也就是平凡一人。

因为有识字,我便趁师父不在时,开始翻阅屋中的书籍,我至少要了解一下,我所处的历史时代吧。可看遍了野史,文献,居然都不能明白这个时代是哪个朝代。按历史发展,这个时候应该是唐朝才是,只是如何的变成了“大兴天朝”,有这个朝代么?为何我所学过的历史书上并没记载。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出一个所以然,唯独可以解释的就是,它架空历史了,或许是这根本是不同于地球的另一个星球。这回倒是彻底了,真真正正的重活一回。好在从记载上看,它算是一个比较开放的朝代,它的民风习俗,有些许同于大唐时期。

师父的书架收藏的书很多。大多是习武和医药方面的书。书角收藏着几本乐谱。翻开看时,曲谱的记录是用宫、商、角、徵、羽。这倒与中国的古民乐记谱方式相同,这样看来,也让我肯定了,这个朝代与我生长的二十一世纪是同根同源的。只是别说这古董记录方式,即便是五线谱,我看得都是晕晕乎乎。

不经心的翻了几页,随手就想合上,一张笺条从乐谱中飘落下来。我拾起,一看,上面写着:

〈相思令〉

山无言,水无言

山水缠绵已消残

相思总孱媛

爱亦愁,恨亦愁

爱恨青丝成白首

落红人独幽

“山水缠绵已消残,爱恨青丝成白首。“好一首凄婉的词,我喃喃的念着,不禁痴了。

一直以来都喜欢看武侠小说,对当中能够飞檐走壁的轻功,更是梦寐以求。没想到现在的我可以去实现。习武没有想象的那般轻易,每日的打坐,习气,吐纳,谪仙师父的**督促,上跳下跃的折腾,MYGOD!这不是同军训一般无二吗?

记得那会儿刚入大学时,首要的是接受军训,军训中头一件事,就是每天雷打不动的在艳阳下立定站,完后就是教练操着浓浓广东口音的训操。那会子刚听他喊口号时,愣是忍不住的笑场,于是体罚随之而来。强制化训练验收完毕后,成果就是每个人从亚洲肤色直接步入非洲,日光浴的健康在我们身上得到了完美的体现。

老天爷,你既然都能够让我穿越时空,为什么不干脆送我食些什么仙丹妙丸,一吃下去,便可如仙子般腾云驾雾呢。

我想偷工减料,想每天睡到自然醒,想不劳而获,想成为一个真正的米虫。可这一切简直是梦想。

“阿妩,起床了。”每天天刚亮,师父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了,我要是翻身不理,下一步就是从床上直接提到门外。这个时候的师父整个一个周扒皮。曾被我视为天簌的嗓音,现在声声都成了催魂曲。

“阿妩,师父布置的任务完成没有?没完成不许休息。”

“阿妩又偷懒,不专心了,这字写得这么歪歪扭扭,重写一百遍,没写完不许吃饭。”说这话的师父依然是温温柔柔的。我就不明白了,人的外貌和内心咋的差别就这么大。

终于,谪仙师父被我从仙人直线贬为凡人,之后沦为恶魔。

恶魔每日依然是温文儒雅的,偶尔露出些许微笑,条件是完成他所要求的一切。魔鬼似的政策,必然要有相对应的对策才行。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才是王道。我开始想尽办法逃避学习与训练。遇上师父火山爆发时,我便逃窜的远远的,以免让热浪烧伤。但是每次被抓回,又是一轮更重的惩罚。几年下来,师父引以为傲的绝世武功,我未曾习得几分,反倒是逃命的轻功蒸蒸日上。

师父有一个专门用来制药的药房,一有时间他就呆在里头。其实我对师父的制药是深感兴趣。师父制了许多有益于生肌活血,消除百病,强身健体的灵丹妙药。还有一大堆不知名的解毒丸。这一些对于我来说,不以为然。我想要的是功效强些的防狼品,以前走夜路时,身上必备防狼喷雾剂。那时候并没有机会实际演练过,当然得庆幸没有这个机会了,谁愿意没事遇上个猪头色狼。

现在有机会可以制作更好的防狼品,我自然是三呼万岁,屁颠颠的跟在谪仙师父身后,全心投入制作学习之中。喷上后,让人涕泪交横的催泪剂,只是此催泪剂比现在的催泪弹要强效数倍;皮肤一碰便满身红疹包包的无敌粉;沾上后奇痒无比的痒痒粉;种类很多,只是它们并不是毒药,最少几个小时,最多几天便可自动消除药效。师父说医者父母心,不可制作一些伤天害理的药丸,而这一些用作防身也就罢了。反倒是我看着师父制作的丹药,深深体会,医者真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解毒与制毒只是一线之隔。

痒痒粉是我的最爱,痒痒粉的痒效约一小时。别问我是如何清楚的,自有师父专门弄来的阿猫阿狗作试验。有时狠心的师父也拿我这活人当标本,试这丹,那丸,让我的身子免费注射了防毒疫苗。时常我两眼泪汪汪,,眼巴巴的瞅着谪仙师父,比那些个阿猫阿狗还可怜。

“自己想办法解了吧。”这句话已经成了谪仙师父的口头禅。为了生命安全,为了身体健康,我只有绞尽脑汁,想方设法找方法。不食毒中毒,又怎能成为人上人。皇天不负有心人,我所受的百般苦,千般磨,终修成正果,练就了金刚不坏,百毒不侵之身,百毒不侵有些夸张,但事实上,普通的毒一点儿都侵害不到我,这是师父对我的验收结论。

山中寂寞,日子缓慢,白天的我看着是个快乐的孩子。只有我自己清楚,那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独自一人坐在门前石阶上,数着星星,望着月亮,想着那远不可及的亲人。我的眼盛满忧伤与无奈。这个时空没有汽车,工业,废气,等等的污染,星子很亮。亮得透出不真实感,但是我触摸不着这个世界的须角,所以我除了忧伤还有徨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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