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三哆嗦着:“是……不是……”
“到底是与不是?”县令拍了一下惊堂木,怒道。
“是。”杨怀三垂下了头。
县令又转问义妁:“罪犯许义妁,张麻子是不是吃了你开的药暴毙而亡?”
义妁抬起头来,正义凛然道:“是。”
县令得意地笑道:“很好,既然你们都承认了自己所犯下的滔天大罪,那么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义妁抢先一步道:“大人,虽然张麻子吃了小女的药暴毙而亡,但张麻子并非小女医死的,而是中毒而死的。张麻子中的是一种叫砒霜的毒,小女开的药方并无砒霜,不信大人可以查看小女的处方。”
这时,人群中发出喧哗的声音。
“中毒啊,怎么会这样?”
“我说嘛,义妁姑娘医术那么高明,怎么会医死人呢?”
“肃静!肃静!”县令大声叫道,腮帮子鼓了起来。
“你说中毒而死,那么本官问你,谁下的毒?你还是杨怀三?”县令轻蔑地看了眼义妁,冷笑道。
“这……”义妁一时答不上来。
杨怀三答道:“大人,不是小的,也不是义妁,我们都没有下毒。”
“好啊,你们还在狡辩!当时就你们俩个在场,不是你们下的毒还会是谁?”
义妁申辩道:“有人陷害我们!”
“谁?谁陷害你们?说呀!怎么不说?!”
义妁和杨怀三都无言以对。
县令继续说道:“照本官看来,一定是你们俩勾结在一起,把你们无可奈何的病患毒死,好保住你们的名声!”
“不!大人!不是这样!冤枉!我们是被冤枉的!”义妁大声叫道,泪水已经流了下来。
“来人呐!先把这两个罪犯重责二十大板!”
“饶命啊,大人!饶了小的吧……”
一,二,三……
官兵毫不留情地将木杖重重地打在杨怀三的**上,杨怀三除了哀号就是求饶。打完了杨怀三,再打义妁。此时已经皮开肉绽的杨怀三憋着一口气,爬到义妁的身边,用双手护着义妁,哀求道:“大人,求求你,别打她,她经不起这样的责罚,要打你们就打我吧,小的愿意再接受二十大板。”
“不,大叔!”义妁泪如泉涌,哭叫道,“大叔,你不能再打了,再打会出人命的。小女没事,小女承受得起。”
此情此景,很多人开始抹眼泪。
官兵把杨怀三拖开了,接着杖责义妁。一板下来,义妁只觉**火辣辣的,两板下来,义妁只觉腰像被斩断了一般,义妁咬紧牙关,硬是没有叫出声来。
打到第五板的时候,郑成议再也忍不住了,冲了上去,大叫一声:“住手!”
县令惊怒道:“哪来的刁民,竟敢扰乱公堂?”
围观的人都吃了一惊。
郑成议道:“草民有证据可以证明绝不是他们下的毒!”
“证据在哪?”
“七日后草民会亲自把证据送到大人的面前,这七日内请大人不要对这二位轻举妄动,否则草民会拜托在朝廷做官的朋友把证据呈递给当今皇上!”
看郑成议那冷峻的表情和自信的口气,虽然县令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但一听到“朝廷”二字心里就发毛了,本来他对这个案件并无十足的把握,只不过想快快结束,听郑成议这么一说,还是小心为妙,弄不好可不是掉乌纱帽的问题,而是掉脑袋的问题。
县令犹豫了一阵,说道:“本官姑且就容你七日,七日后若拿不出证据,本官绝不饶你!”说完大叫一声“退堂!”,昂首阔步走出了公堂。
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气,都围过来,关切地问义妁的伤势。而蔡之仁,本来轻松的他此时却紧张了起来,原以为今天就会判义妁死刑,那样他就高枕无忧了,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他忐忑不安地想,他郑成议到底有什么证据呢?
事实上,别说他了,就连郑成议自己也不知道证据在哪里,这不过是他用的缓兵之计。
蔡之仁离开了队伍,独自一人闷闷不乐地向保和堂走去。他要去保和堂找鲍大夫,索取他应得的利益。走到保和堂门口,他大吃一惊,原本门可罗雀的保和堂却排起了长龙,那情景和当初的郑氏医馆一模一样。蔡之仁料想,一定是郑氏医馆的病患全部跑到这里来了。这下他罪孽大了,不仅害了义妁,还把郑氏医馆毁于一旦。
蔡之仁忍不住问一个病患:“为何不去郑氏医馆看诊呢?”
病患没声好气地说:“你想找死吗?你想找死你就去郑氏医馆。”
蔡之仁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哀,怀着复杂的心情走进了保和堂。
刘管家点头哈腰,把蔡之仁请进了保和堂的前厅,为他沏好了一壶上等的云雾茶,让他稍候,说鲍大夫正在替一个急症患者看诊。蔡之仁随便在前厅走了走,看了看,心里嘲笑一身铜臭味的鲍大夫还知道附庸风雅,前厅物件摆设典雅端庄,厅前广植花木,叠石为山。正前方还挂了一副匾额,书曰:妙手回春,悬壶济世。蔡之仁差点没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