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又转向崔府志,像打量一个陌生人似的从头到脚把崔府志看了一遍,犀利的目光让崔府志不寒而栗。自从崔府志的悬丝诊脉被戳穿后,武帝对他人品和医术的信任一日不如一日。
“你说太后得的是真心痛?”
崔府志冷不丁打了一个冷战,嘴角抽搐了一下,说道:“微臣以为太后得的是真心痛。”
武帝突然转过身,挥了一下袖子,怒道:“到底是真心痛还是消渴,你们,如实给朕说来!”
空气顿时凝固起来。所有的人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常融替义妁捏了一把汗,这回义妁凶多吉少,他亲眼所见太后病发前的症状与他曾经的真心痛发作并无二异。他有些困惑,义妁当初治好了他的真心痛,按理说不应该不知道啊。赵婕妤此刻也有些后悔,本来想为义妁争取一个表现的机会,不料却害了她。
武帝指了指崔府志说道:“你是太医,你先来。”
“太后心悸气短,脉沉细,发作时胸口卒然大痛,咬牙噤口,气冷,汗出不休,面黑,手足青过节,冷如冰。此乃真心痛的主症。”
崔府志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但语气明显不太自信。
“多饮多食多尿是是消渴的主症,此外消渴病患形体消瘦,眼睑长有黄斑,头晕眼花,心悸气短,时伴有真心痛的症状,下肢溃烂,双足无力。据奴婢的观察,这些症状太后都具备,所以女婢以为太后是消渴。真心痛只是表症,是由消渴引发的,也就是说太后病的根源在消渴,只要消渴治愈,真心痛就不攻自破。”
义妁振振有词,对崔府志的权威毫无畏惧之心。
常融的面部表情有所松弛,原本以为义妁看错了,听了义妁这一番有理有据的论述,常融在心里反倒为义妁喝起彩来。
赵婕妤也松了一口气,露出欣慰的笑容。
武帝点了点头,并不做出评判,转而问太后:“母后,你说呢?”
太后若有所思:“哀家觉得这个丫头说得更准一些。”
崔府志急了,叫道:“太后,不要听她胡说,她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女医!”
义妁并不甘示弱:“太后,奴婢绝无半句虚言。若不信,奴婢还有最后一个办法,可彻底查验太后是否患有消渴。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快快说来。”太后催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