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子化作一道流光,像黑豹一样穿梭在丛林之间。苏寒在身后尾随,为了避免被发现,他刻意减慢了速度。他想知道如此清新的女子为何会做贼,是本性如此,还是另有原因。
在一片湖边,女子终于停下了步子,回头望去,看到身后没有人,方才安心的走向一间茅草屋。苏寒从树后走出,当他发现女子停下来时便心生警惕的躲在树后,以免被发现。
“姐姐,你回来啦。”一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孩童听到屋外的脚步声便走了出来,他熟悉的知道这脚步声代表姐姐回来了。
“东儿乖,有没有在家里好好听话啊。”女子扯下发髻,千万缕银丝落下,更显这女子的优雅。
“姐姐你受伤了,怎么回事?”东儿见到女子胳膊上摩擦的伤痕,已经将黑色的衣服染湿。
“就受了点小伤,不碍事的,快回屋子里去吧。”
东儿认真的点了点头,乖巧的走进屋子。而此时女子望向苏寒躲藏的地方,说道“跟了我这么久了,也该出来了吧。”
苏寒也不再躲藏,从树后走了出来。
“你偷东西是为了你弟弟?”。
“你也看到了,我弟弟体弱多病,不适合修炼。如果你是来抓我的,我希望你放过我弟弟,他不会找你报仇的。”
东儿透着窗户看到一陌生男子,听他们说话的意思好像是姐姐偷了什么东西别人要来抓她,于是匆忙跑出来挡在姐姐身前。这女子显然也没有想到东儿在一旁偷听,惊诧之余,又很是为难,她不希望弟弟看到这一幕。
“不要抓我姐姐,我姐姐都是为了我才去偷东西的,要抓就抓我好了。反正我活着也是姐姐的负担,倒不如跟你走。”
“东儿,你胡说什么呢。你怎么会是姐姐的负担。”
“你叫什么名字?”苏寒对着面前的小弟弟说道。
“我叫楚华东。”
“你过来。”苏寒朝着楚华东招了招手。
女子赶忙把准备迈出步子的楚华东扯在身后,护犊一般的说“你要干什么!我偷了你的东西,你抓我就是,不要为难我的弟弟。”
“我何时说要为难他了,而且你也没有偷我的东西。”苏寒道。
女子半信半疑的松开手,楚华东看到姐姐松开手,便朝着苏寒走过去。女子看到楚华东走出,又想将他拉回来,但顿了顿,最终没有将他牵回来。
“东儿,你告诉哥哥你得了什么病?怎么会这么虚弱。”苏寒抚摸着楚华东的头道。
“我小时候贪玩,不慎落入水中,幸好姐姐将我救起来,我才没有死,但从此却落下了病根。”楚华东道。
“那你的父母呢?”
“我和姐姐都是孤儿,以前都靠着乞讨为生,但自从我得了病以后入不敷出,姐姐这才去偷人家的东西。大哥哥,姐姐真的不是故意要偷你的东西的,你就原谅她吧。”
苏寒想到自己也没有父母,和这姐弟俩同病相连,也能体会到这些年姐姐带着一个生病的弟弟是有多不容易。他本就没有恶意,只是为了想要探个究竟。
如今事情已经弄清楚了,苏寒也有些同情这对姐弟,便拿出擂台上赢的三万金票据给了楚华东。“这些钱你拿去治病,顺便让你姐姐把伤治好,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楚华东拿着票据,他也不清楚这张票据的价值,但是那女子却不同,她完全知道这三万金票需要她偷遍全镇才有可能得到这么多钱。她这一次偷盗是极为冒险的一次,因为弟弟的病需要大笔费用,一般人家很难凑出这么多钱来。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女子警惕的问道。
“因为我也是孤儿。”苏寒道。
苏寒了结此事就准备回何宅,他身为修士这些钱财他并不在乎,而且这些钱都是擂台上赢回来的,他带着这钱反而是累赘。但随后他发现,这女子一直在身后跟着他,隔着一定距离,他停她就停,他走她就走。
苏寒回头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女子银牙咬着红唇道“我没有办法还你这么多钱,只好跟着你为奴为婢。”
苏寒顿时头都大了一圈,这都哪儿跟哪,前些天有人要把身子给他,今天又碰到个要为奴为婢的,难道做点好事就这么难么。“我不需要你还钱,更不需要你为奴为婢,你照顾好你弟弟就行了,不必跟着我。”
听到这句话,女子似下了决心“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不能收这钱。你我同样是孤儿,我也能像你一样靠我自己活得很好,不需要你的帮助。”
这话让苏寒感到诧异,他只是考虑到自己要帮助她们,并没有想过给他们的自尊心带来的伤害。她们宁愿冒着性命去偷盗,也不愿意接受他的施舍。
“我们既然是同样的人,自然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你就先和你弟弟继续在这住下,等你弟弟病好了再来找我。”苏寒道。
女子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
苏寒摆脱这对姐弟,便疾驰着朝何宅跑去,何宅闹出那么大的动静,要说没有人觊觎他不相信,说不定现在何宅已经闹得天翻地覆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何须风与方屠尘早已经历了数百次交锋,谁都没有半点落入下风。何须风获得战印的关系,在灵力控制上已经和方屠尘不相上下。
方屠尘越战越心惊,他发现何须风愈战愈勇,灵力操控从最初屡屡落入下风到了现在居然和他不分伯仲,好像他就是磨刀石一样,让何须风在不断的熟悉灵力的操控。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即便不会输,也会颜面尽失。
瞅准了此时方屠尘的心态,要说何须风这般的人没有心机是完全不可能的,更何况是一家家主。
何须风先下手为强,金黄色的战印从丹田内释放出来,灵力之海被生生搅动,化作怒龙咆哮而出。要说在灵力操控上,何须风要比苏寒强上太多,他施展这战术起来与之相比也如同皓月与烛火。
“战术,吞天”
蛟龙翱翔于天际,受到何须风的操纵,口中带有云雾,一股吞天的傲气睥睨众生,朝着方屠尘蜂拥而来。
方屠尘不敢怠慢,急忙催动战法相抗。
“火焚。”
此术正是陈炼所用战法,但在方屠尘手中跟陈炼施展比起来根本不可同日而语,但这也可见方家和漠山武场的关系,方屠尘对陈炼又是有多器重,就连自己的战法都传授给了他。当他知道陈炼被苏寒所伤,那时的暴怒不亚于何家长老背叛时的何须风。
苏寒赶到时正看到这一幕,他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暗中观摩着何须风使用战术时的操控手法。他能在这之中知晓窥境使用战术和他使用战术上的差距,若说苏寒传授战术的私心是什么,恐怕也就算是想将这战术更为精确的使用出来,而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灵力相互碰撞,将原本完好的地面震得支离破碎,地面留下一个巨大的深坑,连何府四周的墙壁都震塌不少。窥境竟然恐怖如斯!即便是没有获得完全战术的何须风都要比苏寒施展起来强大太多太多。
方屠尘也极为震撼,他本想先声夺人,没有想到何须风竟然抢先一步,施展出战术,逼得他不得不抵抗。在他记忆里,何须风并没有战术,而此刻却能够施展出来,只有一个可能——先前何宅所闹出的动静就是这战术导致。
方屠尘强行咽下已到喉咙的热血说道“原来是战术,怪不得何家上下多加阻拦,那出世之物就是你现在施展的战术。”。
战术。就仅仅是这两个字,就让在场的每一位修士重重咽下一口唾沫,以此来掩饰他们内心的激动和贪婪。
“原来何家是有战术出世,难怪何家主不愿让我等进去查看。”
“这何家主如今拥有了战术,已经和方家主不分伯仲了,恐怕这方家想要吞下何家更加难了。”
“我听说何家前些日子派出一个少年,不但击败了漠山武场所有窥境一下的台主,让漠山武场输了个精光,更是废了漠山武场陈炼的一臂。据说陈炼已经半步窥境了!”
“恐怕方家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在场的人交头接耳起来,有一些往日里不服气何家的人心中也开始怀疑自己当初是不是看走眼了。这群人不过是墙头草,哪家更强他们就投靠哪一家,从而得到庇护。
“大家不必怀疑了,这战术正是何某从祖堂得来,而这异象不过是我修炼时失控所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何须风为了保护苏寒,也正愁祖堂之事也不知作何解释,自然顺水推舟就认了下来。“但若是还有哪些不开眼的纠缠不清,想来我何家挑衅,我何某人自当奉陪到底!”最后这话明显是对着方屠尘说的。
苏寒见高下已分,便落到何须风身旁,说道“她只是一个小偷而已,并不是受人指使。”
何须风点了点头。“大家为我何府不辞辛苦远道而来,但我何府还有内务要整顿,便不强留各位了。”
“何家主这是哪的话,我们既然知道何府无事,自然不好再叨扰下去,何家主不必远送我等。”
众人嘴里是这般说,可心里是不是这样想的谁都不知道。这些来人大多是修士,此时战术的秘密已经泄露出去,今晚注定不会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