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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黄袍道人

话说这天李莫愁来到一家客栈,店小二马上迎了上来,“这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有什么好菜尽管上,外加一壶女儿红。”

“好嘞,马上来。”小二唤道。

正当李莫愁在等上菜时,身旁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身材魁梧的汉子,个个留着口水色迷迷地盯着眼前这位如花似玉的美女,为首的一位满脸大胡子大汉毫无顾忌地拉开长凳一屁股坐下,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道:“小姑娘年纪轻轻没想到就会喝酒,要不要哥们儿几个陪你……”

话没说完,李莫愁一口打断:“我对你没兴趣。”

“可哥们儿几个对漂亮的妞儿感兴趣……哈哈哈……”胡子大汉胆大地用手去抓李莫愁的下巴。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畜生!”李莫愁拔剑刚想发作,这时店小二正端了一大盘酒菜过来。

“也好,姑奶奶今天兴致高,正好陪你们几个跳梁小丑玩玩……”

李莫愁只手离开剑柄,一下拍掉大汉的粗手,故作娇滴滴状,细声细语道:“人家可是大家闺秀,别对人家毛手毛脚的,喝酒就喝酒!”

“哟哟,小妮子还挺爷们儿的。”说罢胡子大汉将李莫愁碗中的酒斟满,随后又往自己的碗中倒酒。

别看这时的李莫愁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自从与陆展元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后,成天借酒浇愁,因此练就了一副好酒量,几大海碗酒下肚依旧脸不红心不跳,相比之下胡子大汉已喝得微醺,身子摇摇晃晃,结结巴巴地说道:“想…想不到小姑娘喝酒功夫如此了得,想必床上功夫也一定不差喽!”

说罢大汉身后的小弟们集体起哄道:“小妞被我们老大看上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恭喜老大抱得美人归!”

“归你妈的归!没看到老子酒劲儿上来了吗?趁今夜良宵美景,老子就地洞房花烛得了,豹五,去叫掌柜的给我开间上房……”

说罢,那名叫豹五的小弟转身而去。没想到他还没走出两步,一支筷子如一发离弦之箭直直地插入他的眉心,直没入三寸有余,耳轮中只听得哇的一声惨叫,豹五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是哪个狗娘养的在暗中偷袭,竟然敢不把我们河豚帮放在眼里!”另一个小弟见状便开始在一旁大呼小叫起来。

咻的一声,这次是一粒花生猛地向小弟的右眼飞去,再看那个小弟,整个右眼血肉模糊,捂着眼睛痛得满地打滚。

这时胡子大汉再也忍不住了:“是哪个无胆鼠辈敢动我河豚帮的兄弟,有种的出来和老子单挑!”

这时只见一个身着黄色道袍的中年妇女正坐在不远处,手中只剩下一支筷子,见大汉扯着嗓子怪叫,又从竹筒里抽出另一支筷子,旁若无人自顾自地开始吃起碗里的素面。

“哎哟,我还以为是哪个世外高人,原来是你这个不知死活的臭道姑,竟敢来坏你爷爷的好事,看我何淼霸今天怎么收拾你……”

道姑的这一细微举动吸引了胡子大汉的注意,见道姑仍不动声色,他边骂边气势汹汹向道姑的位子走去:“****你奶奶的,你这黄脸婆是聋子吗,身为出家人居然还草菅人命,让你爷爷送你去如来佛祖那边好好学学什么叫大慈大悲吧……”

何淼霸刚要出拳,只觉得身后一道劲风袭来,本能地侧身一闪,一道寒光迅捷而至,一剑刺空,随后而来的便是凌厉的三掌,掌风呼呼,直取大汉的后颈,肩胛及大椎骨。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毫无疑问,第一个小弟是死于道姑之手,而第二个小弟却是李莫愁所伤,当李莫愁从小弟的嘴里听到河豚帮的“河”时,何沅君那个贱人的模样又出现在李莫愁的眼前,因妒生恨,无论从哪个人嘴里说起带有的“陆展元”和“何沅君”的话,那个人就必须死。于是李莫愁便射出了那颗花生。然而当胡子大汉说出自己叫何淼霸时,不幸又触碰到了李莫愁的底线,愤怒的李莫愁先是一剑直取大汉的后心,不料何淼霸好歹也是一帮之主,即使喝醉了身上也有两把刷子,逼得李莫愁出了三掌。这三掌招招都直取要害,无论中了哪一掌中了也要元气大伤。

何淼霸转身变拳为掌,硬生生地接了李莫愁三掌,可惜的是以他微末的道行怎及得上身怀至少十年以上古墓派武功的李莫愁?能躲过她背后的一剑已是极限。

何淼霸被李莫愁的掌力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也爬不起来。

周围的河豚帮弟子见自己的老大才不过几招功夫就被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给打趴下了,一个个都瞠目结舌,半晌没反应过来。

“我说你们这群饭桶,都还愣着干嘛,全都给我上~~”何淼霸边喘着粗气边扯着嗓子大喊道。

“哦,哦,是的,老大。”众弟子们边应答道边挥舞着手中的砍刀向李莫愁围去。

且说这时李莫愁左一侧身右一弯腰,灵活得如同泥鳅一般躲过了大汉们锋利的砍刀,手中的剑飞快地舞成了剑花,所及之处无不见血封喉。不到一柱香功夫地上已躺下了数十名大汉的尸体。

剩余的大汉作鸟兽状夺路奔逃,一会儿功夫只剩下一个瘦弱矮小的汉子挡在何淼霸身前。

“你这个老大当的也真失败,这就是你培养出来的好弟子们。”李莫愁向着何淼霸冷笑道,接着又问留下的瘦弱汉子,“你为什么不逃命?”

“老大对我有知遇之恩,纵使豁出我的性命也无以为报!”瘦弱汉子似乎是发育不良,说话有气无力的,把何淼霸搀起来也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瘦弱汉子扶起老大后,拿起手中的棍子向李莫愁头顶奋力劈去。

“那好,我就成全你。”李莫愁挺剑不急不慢地向前送去。

看这汉子体弱瘦小,本来李莫愁出剑的速度并不快,万万没想到汉子的身体被后面一股力量一推,巨大的惯性使他的身子猛地向剑尖撞去,耳轮中只听到扑哧一声,李莫愁给了汉子一个透心凉,剑尖从他的前胸刺入,后心探出。

汉子瞪大了疑惑的双眼,直挺挺地朝天倒去。

“可惜你跟错了主子。”李莫愁叹道。推出这一掌的正是躲在后面的何淼霸,趁李莫愁拔剑的空档,他反手向李莫愁甩出两枚毒镖,顺势提起一口真气,使出轻功,三步并作两步,逃之夭夭了。

李莫愁两指夹住投来的毒镖,随意地向尸体一掷。凭她的轻功,追上何淼霸不是难事,可她却没有追他的念头。

这时李莫愁的目光投向正在吃面的道姑。方才大厅内打得一片狼藉,客人们早就被吓跑了,唯独这个道姑仍老神在在地用餐。看她刚才出手投出的筷子,深入人脑骨内三寸竟不折断,可见其武功高深莫测。

“这位道长,敢问阁下刚才为何要出手帮我?”李莫愁走到道姑的对面坐下。

“帮你?哼哼,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武功,几年不出山,恍如隔世,江湖豪杰果然英雄辈出。”道姑依然头也没抬一下,用筷子从盘中夹了一个白馒头悠哉地吃着。

“这位老前辈您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李莫愁继续忍着,恭敬地说道。可她心里却暗自捣鼓着:你这老处女,别给脸不要脸,要是磨光了姑奶奶的耐性,非得给你几分颜色瞧瞧。

这时道姑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馒头,慢慢地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极其美艳动人的脸,精致的五官非常匀称地分布其中,尤其是她那双深邃的眼眸更是射出骇人的精光,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自然地飘在身后,虽然岁月在她脸上无情地刻下了稀疏的皱纹,但依然难以掩盖她那天生的姿色。

“有些人总是自以为是,以为世间万物都是围绕着自己转,贫道向来就看不惯这类人,就喜欢插上一手,来凑个热闹。”中年道姑似笑非笑道。

“那本姑娘就多谢前辈的救命之恩了!”李莫愁拱手答谢道。

“哼哼哼,不知道某些人是真的脸皮厚呢,还是天生后知后觉,都被说成这样了,居然还腆着厚脸来向我道谢,真是佩服佩服!”道姑开始出语讥讽道。

搞了半天原来这道姑指的并不是那个什么河豚帮的烂帮主,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嘛。这时的李莫愁毕竟还只是一个十七八岁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平生从来没有受到过如此嘲讽,这比当面打她俩巴掌还要难堪,当即觉得双颊火辣辣的,气得她原本粉嫩的双腮瞬间通红。

“贼道婆,有种的你报上名号来!”李莫愁终于忍不住开始发作道。

话音未落,李莫愁猛然一拍桌子,整个桌子立刻散了架,桌上的面汤和馒头碎屑向四面飞溅而去。

道姑从容不迫地将握在手中的拂尘随意地一挥,自己的身上一滴汤汁也没沾到,飞溅的汤汁反而向李莫愁脸上飘去。

李莫愁忙伸过手臂挡,不料汤汁不仅弄脏了她的衣服,还有几滴溅到了脸上。她再也不顾及自己形象,胡乱地用手抹去脸上的汤汁,伸手拔剑出鞘,细长的剑身如同毒蛇嘴里阴森可怕的信子,一伸一缩地向道姑袭去。

中年道姑见状仍不以为意,闪身轻而一举地躲过攻击,轻盈的身体如鬼魅般飘至李莫愁身后。

李莫愁第二招“动若脱兔”又至,只是古墓派剑法中比较上乘的招式,旨在以快取胜。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对手动作快,自己只有比他更快。

只见李莫愁转身对准道姑的胸口,小腹,喉头等要害快剑连刺,而道姑呢,她以慢应快,全身如同打太极似的,侧身,屈膝,微跳,一一化解了李莫愁凌厉的攻势,无形中起到了四两拨千斤的作用。

几十招下来,尽管李莫愁攻势如虹,但丝毫占不到便宜。

“看来今天是遇到高手了,再这样下去非落败不可。”李莫愁心中倍感压力。

“也该轮到我出手了。”道姑仍气定神闲道。说罢手中的拂尘飞速旋转着,仿佛一个完好的铁环,直向李莫愁身上撞去。

李莫愁一个转身避开,可是旋转的拂尘就像是一根粗长的鞭子似的,而自己却正好成了它不断抽打的陀螺,不停地转身避让。终于李莫愁被逼到客栈的一个死角,退无可退,她试图出剑砍断拂尘,不料剑却一下被拂尘如麻花卷似的牢牢捆住。

中年道姑只稍一使劲,李莫愁手中的剑一下断为数节,七零八落地掉落在地。其中的一节剑尖飞落时不巧划伤了李莫愁的手背。

李莫愁撕下衣服上的一段布,迅速包扎了伤口。手中已再无可用兵器,只好徒手迎战。

李莫愁运起体内真气,集中于掌中,奋力向道姑胸口拍去。

哪知道姑竟不闪躲,反而闭上眼睛,硬吃了她一掌却跟没事人似的。

“我看你这个小姑娘中毒已深,贫道便不趁人之危了。”道姑说罢收起拂尘转身而去。

“什么?我中毒了?这老贼婆定是以为刚才我徒手接了那什么河豚帮帮主的破毒镖,毒素流入刚才的伤口中了。”李莫愁暗自庆幸着,“可她万没料到我接毒镖时指缝间早已藏了块布,自己的皮肤并没有接触过毒镖。”

“就算我真中毒了,这区区河豚帮的毒能奈何得了我?”李莫愁转念一想:“这老贼婆武功厉害得紧,目前的我不是对手,何不就顺着她给的台阶下呢?”

当即李莫愁放下戒备,说道;“道长可否在走前告知名号?”

道姑嗤笑了一声,道:“七七四十九天内我们一定会再见面的,到时你自然就知道了。”

望着黄袍道姑的背影逐渐远去,李莫愁心生纳闷:她就这么笃定这一个多月时间内会再见面?难道这里面还隐藏了什么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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