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云锦大惊,前几日还听闻皇上尚可亲自驱马赴围场狩猎,为何短短半个月的功夫,竟是驾崩了?
至此,殿中众人也是一片骇然,那唐蓉也是半晌才回过些神来,开口道:“何时的事?”眼前那穆公公闻言也是哽咽道:“前日……”顿了顿,他又道:“宫中已在料理国丧事宜,今日老奴特来府中报丧。”说罢,他与左右颔首,身后宫人便是奉了丧服陆续进殿来。
见状,王府众人也是纷纷跪拜,云锦惶恐之中,竟是由手边小奴一把拽了跌跪去地上,却又是见那穆公公接过手边侍从递来的龙纹玉牍,肃穆道:“皇帝临终制诏有曰:皇次子沈肃,仁孝天植,承列祖积累之厚,今遵祖制,传皇帝位。闻丧之日,宗室诸王,藩屏为重,不可擅离封域,持服二十七日,释服。”
云锦浑身一僵,这结局来得太快,她一时竟是回不过味来,直觉心中顿时一沉,这些时日来所筹谋的一切,顷刻间化为云烟。
此时王府其余众人纷纷磕头接了旨去,唯独是她愣在原处,直至那唐蓉领了众人起身时候她方是回过神来,见那唐蓉面色也是难看,她此时却想远在西北的沈焕若是听闻此事,又会是何模样,一时情急,脱口问道:“殿下可知此事?”
此言一出,云锦自觉失礼,唐蓉闻言也已然面有愠色,可她却又急切,竟是上前几步去。那内官见状,倒也没有见怪,开口回道:“夫人不必担忧,窦将军已经奉旨前去军中报丧,再过几日殿下便会回来王府服孝。”
云锦听罢,竟是想要开口追问皇上的病因,眼下一切确实太过蹊跷,究竟是何急症能在短短数日就要了人的性命,话到嘴边,却是让那唐蓉拦住。只见那唐蓉款步上前,与那穆公公道:“此番劳烦了穆公公了,时辰不早了不如今夜就命宫人们在府中稍作歇息?”
闻言,那内官客气笑道:“王妃费心了,老奴还要连夜赶回宫中料理丧事,再说丧期一满,新帝便要即位,宫中还有许多事情要做操办,便是不在府中久留了。
至此,唐蓉也未再做挽留,只差那鸾铃送了穆公公一众人等出府去,云锦自是心有不甘,几番想追去再问究竟,唐蓉见此情景厉声喝道:“不可放肆!”
云锦急道:“此事诸多蹊跷,王妃为何……”
:“何来的蹊跷!”云锦话还未完,那唐蓉竟是一把扼了她的手腕,云锦一愣,一时不知说何才好,唐蓉沉吟片刻,屏退了左右厉色道:“今日诏书已下,你我接了旨意,便不该再多言其他,现如今政局有变,正是非常时候,你若一意追问此中缘由,必定遭人猜疑。你既已入我王府,所言所行皆要顾我王府安危,你若贸然行事,他日要是惹出事端必定要牵连殿下,这些话,你定要给我记牢。”
云锦骇然,她虽说心有不服,可唐蓉言语又是句句在理,那些原本要说的话此时竟是全然给她咽回肚中去了。良久,她终是抽出手来,冷了脸附身与那唐蓉草草行了礼,便是径直从那前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