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看这些字都一样？”一姝忍不住问。
老人看都没看她，便冷笑一声：“你要是能看出来，小萧会来找我？”
“那就请老船长指点。”萧邦恭敬的说。
老人将烟嘴扔在地上，也不去踩灭，深吸了口气，说道：“纵观全文，共十句诗，首句‘海上’二字、第三句的‘见’字、第五句的‘珍木’二字、第七句‘美人’二字、第十句‘何所慕’三字，均是用了同一种手法，就是我刚才讲的‘败笔’。”
“那么，连起来，就是‘海上见珍木，美人何所慕’了？”一姝脱口而出。
“你反应倒挺快。”老人哼了一声，“不过，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一姝摇摇头。
老人想了想说：“这‘见’字，通‘现’，可能是说海上出现珍贵的木头吧，可能是檀木、楠木、花梨木、红豆木等；但这‘美人何所慕’就有些费解了。‘慕’，有想念、依恋、羡慕、敬仰等意思，而原诗中第十句的‘慕’字，却是猎人有打鸟的欲望，含有‘寻’的意思。这么看来，败笔之字组成的句子，粗浅的解释，就是：海上出现了珍贵的木材，美人到那里去找呢？”
一姝心中咯噔一下：这老头真是神了，一句话就道出了我急欲寻宝的秘密——难道这是巧合么？
萧邦微笑着问老人：“老船长，那么这首诗本身，是否也有什么解释？”
“有个屁！”老人没好气地说，“这首诗是张九龄《感遇》组诗中的一首。他当时被贬了，心里不痛快，就写了这首诗，三岁小孩都会背，有什么好解释的？你是不是认为古人作诗谜什么的？告诉你，那些藏头、露尾的伎俩，哄哄小孩子还可以，像雕刻此诗的作者，绝对是个非常人物，才不屑干这种事；而他故意露出的败笔，是让懂得鉴赏雕刻的人从中悟出什么，绝不是在文字上做文章。”
“看来老船长真是这位雕刻家的知音啊。”萧邦笑道，“若是老船长与他同代，该多好？！”
老人听到这话，长叹一声：“若能与此公相会，真是不枉此生了。可惜我老张活成这个德性，有什么办法？小萧啊，上次你介绍给我几个客户，我得感谢你。我这书稿的事呢，说是不提，还得请你想想办法……”
萧邦却站了起来，轻轻地拿走了一姝拓印的那张纸，在桌上放了个信封，说道：“现在出版东西难，我会尽力。老船长，打扰了，我们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先告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