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就算徒弟还是学徒,那他也能达到域级,巅峰!
这是何等潜力?这师徒两人若是成长到一定时候,已足以创建宗派!
月捷心中已定:无论如何,不能让这对师徒对本国有任何不满!
想通了这点,他转头对白玉道:“多谢白院长!今日真是使我警醒,免于犯下大错!”
白玉笑了笑,起身:“既然国主心中已有定向,白玉便不多说了。”
说完,不知从哪里来的兰花从下盘旋而上,白玉的身影在盘旋的兰花中渐渐消失,唯余下满室的幽兰香。
月捷深深嗅了一下,笑了笑,随即起身:“来人,今晚于月殿行接风宴,欢迎三国使者!”
“是!”
……
昙君眠中。
一院的梨花已开,满园清香。
白玉此时换了一袭青衣,面对着满园的梨花,久久不语,风吹衣袂飘飘,似是要乘风而去。
半晌,他低下头,似是在对自己说话,声音轻轻浅浅,却如海棠花开,满是韶华:“……你便尽情的去做吧,尽管时时小心,但……”
说到这里,他笑了笑,似是在自嘲,又似乎是下了决心。
此时,大风突然吹起,卷着前庭的白色落英穿过重重回廊,吹起一院的飘渺。
许久,才传来那如海棠般的韶华之声,悠悠而坚定,如穿过了万般虚妄,历经万世轮转,方才在耳边轻轻响起。
“……但……师父总是能……护住你的……”
“……总是能护住的……”
风渐渐停下,落英降下,院中却已无那如竹如兰的身影。
满院洁白,寂寂无声。
……
苏尘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在计算自己突破的速度,和逃亡的时间,以及计划。
自己现在已是八境中级,一切都要精细计算。
殿门被推开,苏尘向外看去,是二皇子。
“准备一下,今晚父皇要在月宫设宴,迎接三国使者,”月漦显得十分不屑“那几个使者不知道又出什么事,真是……对了,我今晚打算穿玄色,你应该也穿玄色的。”
“玄色?可玄色不是……只有太子可以穿吗?”
“……不知道,父皇是这么说的,我也只能服从。”
“……哦……”苏尘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从一旁的衣柜中拿出一件玄色曲裾礼衣,放在床上,打算晚上再穿。
“你……真的没事了?要是不行的话,我向父皇告知便可。”月漦的语气比之前亲近了很多,但这变化却让苏尘感到十分好笑。
“……不了,苏尘不是女子,也没什么可休息的。”
酉时已到,月漦在大殿中等待。
身后传来脚步声,月漦笑了笑,转身,见苏尘已站在身后。
苏尘此次身着玄色曲裾,外罩纱制短袖,挽着少许头发,剩余头发披散。相比上次,他头发上游走的光辉亮了许多。
月漦突然发觉其实相比较起白衣,眼前的少年其实更适合黑色。
他笑了笑,对等在殿外的阿信说道:“走吧。”
阿信弯腰跟在二人身后,一个小太监在前面打着灯笼,照亮一片地面,却照不亮前方的路。
苏尘忽然感到有些不安,他向后看去,却只见身后的众多侍女太监侍卫,沉默的走着,没有半点声息。
但心头的不安,却如跗骨之蛆,紧紧跟随。
……
月宫
宾客已陆陆续续的到位,主殿之中,大多座位已坐了人,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交头接耳,现场一时间倒是其乐融融。
“二皇子驾到——”
随即进来了两个年轻人,均身着玄色礼服。
最先进来的那个年轻人,身穿玄色蟒服,器宇轩昂,但这轩昂之姿却掩不住他身上的飘然之资,两种气质融于一身,冲突之感吸引了众人的眼光,但随即被他身后的少年掩盖了光芒。
第二个少年也是身着一身玄衣,但却恭谨有礼。少年墨蓝的发流动着浅浅的光晕,少半部分用白色纱制发带束起,精致的脸上并无半点表情却掩盖了殿内的所有光,纯黑的眸中隐隐有星光流动。那一身的玄色曲裾深衣并无花纹,却被他穿出了高贵典雅之感,那本属于玄色的沉闷倒是被冲淡了不少。
众人一时间竟然呆住了。
“儿臣拜见父皇,父皇万岁万万岁。”月漦鞠躬行礼,转头对坐于殿上的太子说道:“拜见皇兄。”
众臣子和使者一阵耳语,各自惊疑不定。
月漦身为二皇子,月笠身为太子,月漦见礼应该说的是“见过太子哥哥”,但此时他却说“皇兄”,而月漦今天居然穿了太子才能穿的玄色蟒服,而月笠却穿了寻常皇子穿的礼服,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莫非皇上要另立太子?
随即这个猜想变成了现实。
只听阶上的月捷呵呵笑道:“对了,今日本皇在此宣布一个消息,日后,二皇子月漦即为本朝太子。”
阶下的臣子此时碍于各国使者也不便多说,于是只能称赞二皇子之贤。
月漦越发春风得意,向诸位臣子见礼。
苏尘心中却越发的不安,他不着痕迹的向周围巡视一圈,却见白玉亦是在殿上坐着,见他看过来,白玉却似什么反应都没有,把视线移了开去。
但正在众人疑惑或欣喜之时,那丹国使者却站了起来,异常激动的伸出手,指向苏尘:“签订同源契约之人,是他!”
而那丹国使者的左手,一盏灯样子的东西正在发光,光芒形成一条线,正搭在苏尘的腕间!
白玉眼光一闪,随即便是一幅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
席间的臣子们却已愣住。
而龙座上的皇帝却突然直了身子,刀一样的目光割向苏尘。
苏尘心中暗暗叫糟!
皇帝已经知道自己的秘密之一,这等事情,是皇帝不能允许存在的,而自己绝不能暴露师父,自己……不能留在这里了!
而离开……如今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事……看来……不得善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