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狐跟孟狸两人从小感情并不怎么好,因为她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孟狐从小不怎么讲话,苦练玄术,性格冷淡,比性格泼辣的孟狸更让孟久器重关爱,孟狸从小就要强,这一点从牢里鞭打杜明曦的举动便可得知,而孟狐年长一岁,处处忍让,从小到大都不怎么跟孟狸抢,偏偏孟狸不领情,更是对孟狐看不顺眼,处处找机会刁难。
其实老实讲,孟狸之所以这样说,也是因为杜明曦的形象颇为前卫,让人接受不了,纵使她现在相信,其他人也不相信啊!正好现在父亲搞的什么选夫,反正要是仗打不赢,都得死,找个什么样的夫君也就这段时间相处一下,眼睛一闭,就坚持过去了!她怎么不想想自己怎么不找杜明曦做老公,眼睛一闭,坚持一下!她想不到这些,心里想的是反正这样一来,孟狐找了个这样的老公,看她以后还怎么傲!
杜明曦没有立即回答,他看着那些牢里的老人们,心绪复杂,他不认为自己有那么大魅力,还是在目前的情况下,虽然没镜子,但杜明曦能猜到他的样子现在有多惨!
“怎么样,姐夫,只要你答应,我就同意交易!”孟狸见这家伙迟迟没有回答,便追问。她故意在称呼上做了改变,就是想提前享受一下这种事已成真后的快感,还不错,就这么办!
“如果是你,我或许会答应,但是你姐,我不答应!”杜明曦说这些,只不过是希望她知难而退,不要故意刁难,毕竟到时候山寨亡,受连累的是他们自己。他不想做这土匪女婿,他更没想过跟其他女孩有结果,他身中剧毒,生死难测,不想害了谁,如果有一天他的毒解了,或许他会找个普普通通的女孩生活,但绝对不是一个女土匪!更何况这女土匪明显是跟她姐姐有仇,拿自己做为报仇的工具。
“大胆!”一旁的土匪小喽喽见这人出言调戏,那还得了,上前准备暴打一顿。
孟狸手一挥制止他们,对着杜明曦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相当自恋的说道:“不得不说你的眼光不错!不过我已经叫你姐夫了,你就安心等着做我姐夫吧!”说完,也不等杜明曦回答,哈哈大笑着出了囚牢。快到门口的时候,对着里面的小喽喽说,“放开他,带他到寨中梳洗一下,送到我亲爱的姐姐那里去!我去跟父亲汇报!”
在小喽喽的五花大绑下,杜明曦像只宠物狗一样被冷水冲洗。此时已经九月分,说冷不冷,但更不热,加上杜明曦身上的伤口,这个澡清洗的相当血腥,清洗后,杜明曦原来的衣裳也不能再穿,重新找了一套山寨里干净的衣裳换上,又来了几个丫鬟给其打扮一下!
虽然怎么看都没有男子那种威武的雄性魅力,但清秀的脸庞,白白的皮肤,还是让人刮目相看,看得那个丫鬟春心荡漾,奈何杜明曦不解风情,无欲无求,不曾理会。孟狸看来是不打算让杜明曦有任何反抗的机会,梳洗打扮好,便直接双手双脚绑起来扔进她姐姐的闺房床榻上,用被子将其遮起,做完这一切,所有的下人跟丫鬟才离去,留下他一人躺在那里!
对于这一切,孟狐尚未知晓,她今日在山寨中忙了一天,跟父亲商量对策,又去查看训练状况,天黑才回自己的房间,她解开头上唯一的碧玉头簪,这时她娘亲去世时留给她的唯一遗物,她保存至今,身上没有其他首饰可摘,可见她是个朴素之人,可即便这样,也遮掩不住她迷人的样貌,她的睫毛很细很长,甚是迷人,眉毛却有点上扬,颇有一番江湖儿女的味道,可总体看上去去有点像白莲般气质雍容。
对着镜子,头发放下,垂落在肩膀以及背上,或许是一天的忙碌真的累了,她开始解衣,她不是什么大家闺秀,更不是什么朝中权贵的女儿,没有丫鬟们为她服务,她也不习惯、不需要别人帮她做这些。她没见过她母亲,因为她母亲在生她时候便难产去世,只从懂事开始,她便自己的事情基本都是自己解决,从这一点看来她胜过她的妹妹孟狸!
宽衣解带,就剩下里面一件薄薄的素衣,孟狐走到床榻上坐下,放下蚊帐,钻进了被子里,没有什么特别的,跟以往睡觉一样,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那么重的伤,几天没吃东西,重伤带给他的眩晕感加上肚子带给他的饥饿感萌生的睡意异常强烈,杜明曦没过多久便睡过去!以致房间里的一举一动,他都没有觉察到。
孟狐感觉自己是在做梦,这个梦让她羞愧的有点脸红,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这样感觉,居然跟男子相拥而眠,但是感觉还不赖,侧躺在他的怀里,要是能枕在他的肩膀上就更好了,她用手去找他的手,希望能横过来充当她的枕头,不对,这感觉太……过……真实了。孟狐不得不微微睁开她那迷人的眼睛,房间里的灯刚才被她灭了,幸好今日是圆月,从窗外照进来的光线非常暗,再加上她朦胧的感觉,一张男人的脸出现在她的眼中,男子很清秀,颇为耐看,是她喜欢的类型,她用手在他脸上抚摸,太过真实,有点难以置信!
虽然孟狐有点猜疑,但她哪想过她的房间,而且是在床上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个男子,再加上她睡着了有一会,朦胧之间的感觉只当是梦中,她也为自己现在所做的梦而羞愧!但梦就是梦,总不能因为羞愧,梦就不再继续,况且她还有点不舍!
清晨!一缕阳光照了进来!
孟狐觉得这十八年来第一次感觉睡的如此的踏实,有点不舍得睁开眼睛,可山寨危在旦夕,有许多事情需要她安排,没有办法,她必须早起。
那张脸依旧在她眼睛里,从模糊到清洗,那张脸的眼睛也慢慢的睁开,从他的眼睛里反射着她的样子,这不是做梦,是真的!她极其震怒,从床榻上坐起一把推开她们还缠绵在一起的身体。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其实她想问的是,为什么在我的床上,可到了嘴边,实在没勇气说出口便改成了在我的房间几个字。
杜明曦明白自己昨天昏睡在这里,眼前女子猜的没错的话,应该便是那个女孩的姐姐,一个活人在她的房间,女子却在隔日发觉,未免太过荒谬。看她的衣着,虽然有些乱,整体看上去还算是整洁,再看看自己双手双脚被傅,身上的衣着完好,不像是发生一些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你先把外衣穿上,咱们再说!”虽然女子身上的素衣包裹她曼妙的身材,没有一丝走光,但杜明曦还是转过头以表诚意。
孟狐没有说话,飞快的下了榻床取出衣服,穿戴整齐,从她的每个动作,都能看出她的修为很不一般,一个女子能把玄术练到这种地步,很了不起。衣服穿好,想都没想便取出她一直用的佩剑,回到床边拔出剑,刺在杜明曦的脖子处,眼带怒意,“说,你到底对我做了些什么?”她很生气,亦很委屈,虽然她生在青通寨,是个女匪,但对自己还是颇为苛刻,要求完美。她的容貌、玄术都是不错,她也想过有朝一日,跟自己未来的伴侣长相厮守,但绝对不是在这种未得允许的情况下就将生米煮成熟饭。
杜明曦顺着孟狐抵在他脖子上的剑,转过头对着她,或许是孟狐现在在气头上,剑抵的有些紧,转头的那一下,划破了杜明曦的一点皮,露出了红色血丝,他脸色平静,没有在意,仿佛她的剑没有划伤他一般,她却感觉到了,手上的剑往边上挪开了一点,很轻,让人感觉不到这个举动,按理说孟狐正在清誉受损的气急关头对于始作俑者的杜明曦,别说是让他流点血,就是杀了他也难解她心中之恨。
她是一个女匪,性格清冷,不怎么爱说话,更像是某归隐宗派的女弟子。她的心不算太善良,她杀过一些人,甚至是一些无辜的人,她没有意识到她小小的举动间有什么其他意思,她只知道现在如果这个男子没有一个合理的说法,她会杀了他!就像杀以往的人一样,绝不留情!
杜明曦轻轻的举起被绑的双手给孟狐看了一下,又不缓不慢指着脚,一系列的动作,杜明曦的身体一直没有动,特别是被孟狐用剑威胁着的脖子更是纹丝不动,眼睛直视孟狐,意思很明显,像是在说:“我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对你做些什么!”
做完这一切,杜明曦才开口,告诉她昨天的事情,包括为什么到了这房中。
男子是她第一次见,按理说他的话,她不应该相信,可听完一切,她却相信了,再加上平日里孟狸对她的行为让他的话更添几分可信度!她一时竟忘了昨晚上两人同床共枕的事情,应该说是被其他事情吸引住了她的注意力,“你真有办法让青通寨躲过此劫!”她的话有一定的意思,她没有说赢得这场胜利,她只要求眼前此男子能够让他们不要灭亡就已经足够了!
“你觉的我有必要骗你们吗?”杜明曦没有再盯着孟狐看。
孟狐有点相信此人的话,更确切的应该说是愿意相信,青通寨大难宁头,没有奇迹的话很难熬过这一劫,她的理智告诉她,即便这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有办法敌过朝廷的千军万马,还有一点便是,要是他厉害,怎么会被抓到山寨里,即便是抓到山寨里,凭一个能敌过万军的奇人来讲是个问题吗?估计有百种方法脱困,沦落到这种寄人篱下的地步!可心里却在欺骗自己,或许是愿意相信,如果这个人有办法让这山寨挺过去,会挽回山寨多少条性命!
于是她抽出剑回到鞘中,看着杜明曦的眼神,“如果先生真有这能耐,狐儿愿服侍左右!”她的称呼变了,说出这话仿佛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从她的眉眼间看出她的不甘!仿佛有点委身与他,至少现在看来,她觉得他配不起她!
杜明曦看在眼里,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要做什么山大王的女婿,不是他嫌弃这里,也不是觉得眼前的女子配不上他,青梅竹马的景小甜如此,指腹为婚的柳香香如此,还有那个活泼却又正直的薛茗月也如此,因为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寻找另一半!“小姐美意我心领了,不过我情况特殊,也不习惯别人照顾,山寨的事情我定当全力!”他没有提到昨晚的举动而婉转的拒绝,最好是让孟狐主动收回承诺,他不是那种虚伪的人!
孟狐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有信心的,此时看杜明曦不像是做作的样子,有些惊讶!虽如此,她也没有再提,那样未免让人感觉她相当的不知廉耻,可心里却在想,假如此人真能帮助了青山寨,她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岂容收回,而且她们昨晚已经那样,即便没有行夫妻之实,但如此亲密的同床共枕,她自问只有夫妻才能掩盖这一事实。如果这个人不能帮助这里,她便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