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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小武帮着我,好歹处理了这一宗我究竟也没闹明白谁是谁非的案件。且说巡城统领死不休,他这一“去去”一连几天也没有在统领营露过面。

据称,他回去见客以后就枪伤发作,不能起床理事,就这么理所当然的,把统领营一河滩的事情,摞在不知东南西北的我这个副统领头上。

统领营的一切事物,看起来简单。不就是把城巡好得了。可事实上,这里面同样有千头万绪的事情,不是我这么一个一头雾水的初来者随便就能协调好的。

这不是——明摆着刁难我吗?可是我却有苦不能说。打死我我也不会跑到我老爹哪里诉苦,那不是让他看我的笑话吗?我还没有那么弱智吧?

首先,我发现我老爹给了我莫大的权利。别看我对这里游戏规则还不太门儿清,可从小武秉着我的名义处理耕牛一案,我就看出了一些门道。

按说这类民事案件应该由官府处置,我们只能负责治安。传说中严刑酷吏阳陈郡的林知府,好像并没有指责我越俎代庖。而是在领取了巡城兵士送去的牛肉后,不打一丝折扣的付了恤贴。

还把牛肉送来一些军营,以示犒赏。由此可以知道,在战时,军队的权利总是有意无意的高于行政部门。毕竟,枪杆子握在带兵的手里。林知府明知道我把他的宝贝儿子打得半死,还是不敢明着说什么。

他也许怕的不是我有多么厉害,他更是碍着我老爹手中的兵权。死不休也是同样,说实话,这种感觉常常让我非常的不舒服——有一种为虎作伥的龌龊感。

更可气是老爹给我派来的两个跟班——羊头羊眼,这两个膀大腰圆的武士,在日常生活中对我照顾确实是无微不至。比小环还有之过无不及。

但是,对我在日常公事里遇到的疑难却总是一问三不知。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不知得了我老爹什么样的死命令,比皇帝后宫里最谦恭的妃子还贤德,简直让我哭笑不得。

现在我常常在心里暗自庆幸,幸亏早就收下了“以身相许”的小武。他简直成了我一切事务顾问,所有我不能处理的事情我都会请他来斟酌处理。

好在小武为人还是比较正直、明是非。虽然在权衡利弊上十分理智冷静,对我心意行为并不敢违拗。确实一心一意把我当着自己的主人对待。

在旁人眼里,小武俨然是我面前的大红人。小武就像《红楼梦》里偶然回头看了一眼贾雨村的丫头娇杏,偶因一朝巧,便为人上人。我也没有料到自己这么快就应了他的箴言。

要不是害怕在他面前显得没有威严,我真想像对尉迟那样,揪住他好好问问他为什么会未卜先知?但是,我已经学会为自己设防,几乎是不由自主的就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那天晚上在翠红院带入捉拿我又被我救下的小什长,我刚开始上任的几天,简直不敢抬头看我。一副愧悔难当、担惊受怕的模样。生怕一不留神,我就把他“咔嚓”了似的。

直到确实觉得我压根就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才屁颠屁颠鞍前马后,百般献媚。我实在懒得看他那副恶心的模样,总是让小武把他排在夜里当值,免得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看着心烦。

小武是个持重的人,如果不是我派人去请,他绝不会自己往我面前凑。这让我对他更加另眼相看,谁也不喜欢得势就洋洋得意,找不着北的人。

渐渐的,对分派统领营里的一切事务,在小武的指点下,我已经得心应手。死不休终于在家里坐不住了,开始有意无意的回到军营主持一些事情。

这样,我方能抽出一些时间到处转转,四处打探打探小环的下落。老爹和母亲对小环的走失不置可否,在这样一个乱世,死一个人或者丢一个人都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确实不值大惊小怪。

我救下来的那个美丽的女孩——开始的几天,仿佛没有一丝求生的欲望。我简直被她吓坏了。她的脸色白的像一张宣纸,身子瘦弱单薄的根本就不是弱不禁风那会事儿,是典型的命悬一线。

每天晚上,我处理完统领营大大小小的事务之后,就不辞劳苦的陪在她身边,反复鼓励她勇敢的活下去。有时说的我自己都感动不已,不知我原来还有如此的动人言辞。

亲自耐心的喂她汤药,为她擦拭身体。有一天,我看见她眼泪忽然顺着她紧紧闭着的眼睛倏然滑下,流过她细瓷般白净无暇的脸庞。然后,她慢慢睁开眼睛,语若游丝般的说道:

“公子——我不值你如此对待……”我微笑的看着她美丽的眼睛认着的对她说道:“忘了曾经发生的事情,你这么年轻,这么美丽,你听过凤凰浴火的故事吗?”

她含泪微微点头,弱弱的说道:“凤凰涅槃,以身投火……”我鼓励的对她说道:“对于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来说,痛苦的灾难和耻辱就是一场烈火,我们要学着浴火重生不是吗?”

她无语的把头侧向枕边,眼泪汹涌而出。我暗暗舒了一口气,只要她痛哭出来,心中的郁结怨恨耻辱就会得到缓解发泄,才能有求生的希望。

最怕她无声无息,立意求死。那样简直就是刀枪不入,令人无计可施。果然,她痛哭过后,虽然显得更虚弱,在服了汤药过后,我又亲自喂她吃了几口米粥。

这是几天来她第一次进食,我心里的高兴无法形容。因为丢失了小环,我更加希望救回另一个年轻的生命。哪怕我和她萍水相逢,毫不相干。

她除了流泪,很少开口说话。随着她身体的慢慢康复,我克制住自己的好奇饶舌,每天只是抽时间,尽心尽力的照料她。从不主动问她身世来历,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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