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漏偏逢连夜雨,七星琉璃映彩虹。”
一夜过来,夜临风一直念叨着这首不着边际的诗句,却毫无所获。这是他夜家一代一代吟诵流传下来的,据说和宝藏的地点有关。根据现在夜临风所了解的望天城的主要建筑看,“天漏”倒过来就是“漏天”,莫非和漏天洞有关?“雨”是否和祈雨台或祈雨寺有关呢?只是为什么叫“连夜雨”?“七星琉璃映彩虹”又是什么意思?夜临风百思不得其解。
早晨,睡了个懒觉,起来已日上竿头。用完午餐,夜临风决定带着陈之燕、司马宁馨一起去祈雨寺转转,一来缓解一下这些天的紧张,二来也看看从祈雨寺是否能找到点蛛丝马迹。而杜寻恩等人则按照夜临风的吩咐,去搜集漏天洞、七星阁等建筑的相关资料了。
夜临风三人依然是昨天的装扮,夜临风还是一脸虬髯,粗着嗓子与扮成主仆的陈之燕二人谈笑风声,一边沿着大街往城西南行去。在望天城西南,有一片树林,祈雨寺就坐落在树林深处。
走着走着,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嘈杂声。闻声望去,只见前面围着一群人。三人好奇心起,便走了过去,想瞧个究竟。走到人堆面前,见人群中间一个布衣老头手里拿着两柄剑在吆喝:“大家看看,尤其是行侠仗义的大英雄们都来看看,小老这有两柄宝剑。大家可知道这两柄宝剑的来历吗?这可是三百年前的神仙眷侣龙凤双侠所使用的一对‘游龙’、‘惊凤’剑。小老现在要出卖此剑,出价高者得,看哪位英雄能够得此宝剑?”他这一阵叫嚷,倒真得吸引来更多人,人群围得更大。
夜临风见状,不由低声对陈之燕、司马宁馨笑道:“呵呵,没想到望天城也有这种招摇行骗的勾当!”说完,便打算离开。就在此时,大街上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声,一个身着火红衣服的女子急匆匆催马而来,路上行人纷纷让道。
只一会,红衣女子已赶至人群处,风风火火地下得马来,挤向人群。本来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见到这女子都有意无意地略微避让,让这女子进得人群中间。
在她颇为性感的娇躯上逡巡了一圈后,夜临风才看向她的脸庞,这女孩长得倒也十分俏丽,“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是个相当水灵的小美女。不过,这个女孩会是什么人呢?看这里的百姓对她避让三分的样子,应该是望天城的名家之后了。
这时,只听女孩娇嫩的声音响起:“喂,小老头,你说这是龙凤双侠用过的剑,是真的假的啊?龙凤双侠的剑又怎么会在你手里?”夜临风旁观静望,不由赞许的点点头,看来这女孩还有点小聪明,这个问题问到了关键。
“唉,这位女侠,实不相满,小老乃是龙凤双侠之后,这剑是家里祖传下来的。只是两百年前家道开始没落,直到我这一代更是不堪,小老现在是要卖剑求生啊!”老头边说着,还边用衣袖擦了擦眼睛,一副就快老泪纵横的模样。
“你把剑拔出来让我瞧瞧,不然我怎么能相信你这就是‘游龙’、‘惊凤’剑?”就在夜临风以为这女孩快要上当的时候,女孩又是一问。
“嗖”的一声,老头拔出了其中一柄,只见剑身古朴厚敦,遍布雕刻着一条蜿蜒的青龙,隐隐发出一股森森剑意。
夜临风看到此剑不禁一震,直觉告诉他这应该真的是‘游龙剑’,那红衣女子眼里也是一亮。
老头又说道:“这就是‘游龙剑’,能开山辟石;女侠再看看这柄‘惊凤’剑!”说着,又拔出另一支剑,立时剑芒大作,映出剑身一只光彩的凤凰。老头从头上拔出一丝头发,放于剑锋,一吹即断。
老头又接着道:“这‘惊凤’剑锋利无比,吹毛即断。”此刻,夜临风身边的陈之燕也露出欣赏的神色。
夜临风心中一动,暗想:之燕也好使剑,可她的那柄剑却普通不过,而自己也是好剑之人。不如就买下这一双宝剑,自己和之燕刚好每人一柄,岂不甚妙。念及此,夜临风大着嗓门,问道:“老头,你这剑怎么卖的,多少银两?”
那红衣女子一听有人问价,立即向夜临风看了看,也赶紧问道:“对啊,你这剑什么价格?本郡主买了。”
“郡主”?夜临风听这女子自称郡主,莫非她是望天城主洛东城的女儿?这时,陈之燕也向夜临风望过来,一脸的惊疑,看来她也有同样的猜测。
“莫非女侠是望天城主的女儿,是小郡主?小老刚到这望天城,不认识小郡主,有眼不识泰山。”老头惶恐地说道。
“别罗嗦,你这剑到底怎么卖,本郡主买下了。”
“本来小郡主要剑,小老哪敢要钱,送给小郡主就得了。可是小老实在迫于生计,所以,”
“行了,行了,出个价吧!”小郡主不耐烦地道。
“是这样的,小老刚才已经说过规矩了,在座的英雄大侠们谁出的价高谁得剑,而且小老头的两把剑只能一起卖,不单卖!”
“我出一万两!”老头话刚说完,夜临风已抢先报价!
见夜临风报价,陈之燕、司马宁馨都惊讶地望着他,那红衣女子,也向夜临风这边望来,夜临风回以眼神,她竟向夜临风狠狠一瞅,转身说道:“我出一万五!”
哼,挑衅我?好,今天就磨磨你的娇气。“我出两万两!”夜临风适时地叫道。
小郡主见夜临风竟出乎她的意料,再次叫价,脸上翻起一阵怒气。
“哼,这两柄剑大爷要定了,大爷有的是钱!”夜临风忽然一副爆发户的模样,恶狠狠地发出难听的沙哑嗓音。
只是当发现周围的人群纷纷带着怜悯的眼色看着他,他才发现小郡主此刻已满脸怒气。小郡主狠狠地盯着夜临风,缓缓说道:“我出两万五千两!”
“蓝叔叔!”小郡主一见这肥胖中年,高兴地叫道。
“我出五万两!”夜临风毫不松口,继续叫道。
小郡主闻言脸色一黯,转而又盯着夜临风说道:“你不怕我吗?”
夜临风豪迈地一笑,粗声说道:“哼,我管你是郡主还是公主?都说望天城主明辨是非、深明大义。我叶大楼在望天城又没做坏事,只是很正当地买了两柄剑而已,难道犯法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你?”小郡主被夜临风一番话气得无言以对。那蓝姓中年人又说道:“珊儿,算了。到叔叔的首饰店去,叔叔店里的首饰任你挑。”小郡主一阵犹豫,似乎不想去的样子。
夜临风一听到首饰店,立即又是一阵心动,对这蓝姓胖子说道:“这位蓝老板,您经营首饰吗?”
蓝胖子见夜临风主动与他搭话,拱手说道:“先恭贺这位先生得此宝剑!”
夜临风大大咧咧地道:“蓝老板客气了,叶某难得来望天城一趟,还想再带两件首饰,送给家中的两个媳妇!”夜临风一言立即让陈之燕、司马宁馨满脸生红,她们自然知道夜临风口中这两个媳妇指的是谁。
“喔,叶先生果然是重情之人,那就请叶先生到鄙店看看!”
“哼,重情之人?看这副模样,还不知怎么骗到老婆的呢,当然要百般讨好!”
小郡主又是一阵嘀咕。
陈之燕、司马宁馨闻言都强忍着笑,夜临风则只当没听见,向那老头付了五万两银票,取起两柄宝剑,向小郡主略一示意,便向蓝胖子说道:“蓝老板,到你那看看首饰去!”
“我也去!”小郡主忽然叫了一声,愤怒地对上夜临风的眼神!
约莫走了半里路,几人跟着蓝胖子来到一间首饰店,只见店里琳琅满目,放满了钗镯珠链等贵重首饰。夜临风一扫店中首饰,笑着对陈之燕说道:“陈老弟,大哥我没读过什么书,不大懂这些。你读过不少书,你帮我挑吧!”
夜临风的意思是让陈之燕、司马宁馨她们自己挑。于是,陈之燕会意地说道:“恩,那小弟就帮大哥看看!”便与司马宁馨两人转着看起首饰来。
那小郡主看着面如冠玉的陈之燕说道:“看你一斯文读书人,怎么与这粗俗无奈的大胡子混在一起?”
大胡子?夜临风一脸的无辜,不过就目前自己的形象看,这个称呼还挺贴切。
夜临风闻言差点要喷出来,那小郡主不屑地道:“他善良?哼,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夜临风翻了个白眼,便不再理她,却开始端详起这肥胖老板。虽然看起来此人不过是个珠宝店老板,似乎没什么特别之处,但夜临风总觉得此人非同寻常。
这时,陈之燕她们已选好了一对明珠,那蓝胖子立即介绍道:“这位公子好眼力,这对明珠叫做“比目鱼珠”甚是稀珍,将其镶于戒指上,带在手上格外光彩!”
夜临风看着这鱼眼大的珠子,泛着贵气十足的金光,也很满意,便问道:“这‘比目鱼珠’什么价格?”
蓝老板还未报价,那小郡主已抢口道:“我们两人再来竞价,谁出得多,这两颗珠子就是谁的?”看来这小郡主见夜临风刚高价买了两柄剑,以为一定没多少钱了,故而非要把他比下去不可!
夜临风笑了笑道:“刚才买剑时用五万两赢了你,现在我再出五万两,一样赢你!”说着便掏出五万两银票,付给蓝老板。
“你等着瞧!”小郡主气得满脸通红,一跺足,往门外疾去!
“先生好大的手笔,眨眼间十万两银子如流水般花了出去,让蓝某羡慕不已。”蓝老板将包装精美的“比目鱼珠”交给夜临风时,哈哈笑道。
“哈哈,叶某辛苦了半辈子,才赚了这么几个钱,当然要花得过瘾了。”夜临风随口答道,其实他心里却很是心疼。
只片刻间花了十万两银子买两柄宝剑和一对明珠,说不心疼,没人相信,更何况这也将他身为大秦皇子时的积蓄花得精光。司马宁馨虽身为晋国公主,但是中途被他们救出,身上并无银两,幸好身边还有陈之燕这个财主。
夜临风花这么多钱倒也并不是只为了和小郡主斗一时之气。一来宝剑和明珠确实物有所值,二来他这是故意是要引起这小郡主的注意,她是洛东城的女儿,难免自己日后需要借助于她!
走出首饰店,夜临风将‘惊凤剑’赠予陈之燕,又把两颗“比目鱼珠“给她们收好,见两女一脸的幸福之色,夜临风把对银子的心疼之心收起,心情舒畅地道:“走吧,我们去祈雨寺!”
在三人走远后,那蓝姓胖老板身边走来一个一袭蓝衫、手摇执扇的英俊青年,蓝老板说道:“智愚,你去查查这个虬髯客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