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彭城城现在在松松阳王殿下手里。”探子一路跑来,连口水都没顾上喝,因为他知道这个消息实在是太重要了。朱栩一进彭城城,便紧闭四门,他原本在当天晚上就翻出城来报信,可是两营兵的戒备实在是太森严了,能够上城墙的几座石梯全部都有人守卫,城墙上面还不断地有人来回巡逻,他围着彭城城下跑了一圈,最终只能放弃了。他也见过又想要贿赂守卫的,结果被人家当场拿下,关到了府衙里面。当然也有不信邪,非要偷偷出去的。只不过在片刻后城墙上传来两声枪响,然后一个盖着渗透了鲜血的白布的尸体抬下来后,他就彻底的放弃了这一想法。
然后早上一开门,他第一个冲了出来,打着快马直奔邳州。当然一开始还有好几个人和他一样,甚至方向都相同。只是跑着跑着就剩下了他自己其他人渐渐地散到别处去了。
彭城城里当然不是他一个探子,朝廷的,地方大员的,想都不用想,绝对都是等着这么一个时候赶回去报信的。
快马跑了一天,中间只是稍作停留休息一下再恢复马力,终于在第二天,单人单骑的他感到了邳州城下,来到了大将军的帐中。
不过现在他的经历多么离奇,也不可能引起帐中其他人的丝毫兴趣了。因为他的那句彭城归属松阳王,已经让于元刘国敏和曹鼎讯长大了嘴巴。
“你说什么?松阳王殿下没事?他在彭城?”于元用力的捏住探子的双肩,大声的问道:“你说的可是实话?”
“将军,军情大事小的怎敢说笑?”那探子被于元捏的双肩生疼,但又不敢吱声,只能赶紧说道:“彭城现在确在松阳王殿下手中!”
“那齐兵呢?”曹鼎讯反映了过来:“之前不是有慕容信率领的一万齐兵直奔萧县吗?难道松阳王殿下没有往南避往凤阳,而是往北可是这也不可能啊?殿下是如何避过慕容信的?”
“坊间传闻,殿下没有避往凤阳,而是在萧县大败慕容信所部。”探子是个年轻人,又是个军人,说到这里两眼直放光:“慕容信所部大败后退往彭城,殿下随即挥军往北,直达彭城城下。彭城城内数万齐兵竟不敢战,落荒而逃。殿下随后趁势收复彭城!”
“天佑大明,天佑大明!”于元老泪纵横的走到帐篷口出,跪下向着苍天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然后放声大笑。
“将军!”刘国敏此时也是很高兴,上前去扶起于元,说道:“咱们这就通令全军,让大家伙都高兴高兴!”这些士兵很多都是彭城本地人,因此对让他们离开的圣旨很是不满。同时也都担心自己的家人,现在有了这个好消息,自然就让大家都开心开心比较好。
“好好”于元连连点头。转过头去刚要对传令兵下令,却突然被曹鼎讯打断了。
“慢!”曹鼎讯站出来说道:“大将军,现在就凭一个小兵说的话,便立即通令全军,恐怕不妥吧。若是之后发现此人说的是假的,那将军的威信必将大减啊。”话说于元在这里有没有威信才不是他曹鼎讯所担心的,他只是害怕万一于元压不住这些不满的士兵,那么可就出大事了,不说身在军营中的他能不能独善其身,就算很快就将闹事的士兵镇压,但是他曹鼎讯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可就一落千丈了。
当然这最重要的是,曹鼎讯根本不相信朱栩真的坐拥了彭城城。
“曹大人,你的意思是,我属下的士卒在谎报军情了?”刘国敏面色不善的对曹鼎讯说道:“这人乃是我离开彭城市亲自布置的,曹大人是想说本将统兵无方吗?”
“刘大人,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啊。”曹鼎讯这个政治老油条当然不会直接跟刘国敏吵起来,只是慢慢地说道:“松阳王殿下手中兵卒仅仅一千,即使殿下抱着以死报国恩的气势与慕容信所部作战,就能以一当十吗?要知道慕容信所部齐兵可并非是老弱残兵,那可也是齐军中的精锐!”
“这”刘国敏一愣,看了看旁边一脸义愤的属下,似乎他在为被误解怀疑而愤怒,便又说道:“松阳王殿下手中有护卫一千,但是萧县中也有民壮乡勇,凑出三千余人没有问题。再依托城墙之利,老幼妇孺皆可守城,所以打败慕容信所部也不奇怪。
“好,即使真如将军所言,殿下也就只能保住萧县而已。”曹鼎讯慢悠悠的说道:“那么慕容信残兵败退至彭城后,殿下又是如何敢追至彭城再战呢?彭城城内原本就有齐兵三万,再加上慕容信部残兵,总还要有四五千人吧。殿下仅凭一千护卫两千民壮,就干攻击占据城池之力的彭城而且还一股而下!”
曹鼎讯说道这里,刘国敏已经是面露尴尬。曹鼎讯的分析句句在理,就这样他还没有将松阳王防守萧县时的伤亡算在里面呢。要是真的这么一算,就会发现朱栩是绝不可能用武力攻占彭城的。
那名探子看到场中的几位大人都想自己投来怀疑的目光,赶紧跪下说道:“小人所言句句属实,彭城城确实在松阳王殿下手中啊,将军明鉴将军明鉴”
“报”就在这时,帐外又传来一声通报:“大将军,北边齐国境内有消息传来。”
“传!”于元挥了挥手,让正在磕头的探子停下来,然后向外说道。
“报大将军,数日前,燕梁两国分兵两路攻入齐国境内。济阳王已经离开兖州,回济南去了!”一个北边来的探马进来禀报到。由于于元大军开拔,之前一直潜伏在齐国境内的探子花了好大一番功夫,这才找到了邳州城下。这也没办法,通信不便利,寻找大军用了两天时间,已经足够说明这个探子相当的聪明了。
“原来如此!”众人这时候才恍然大悟。原来松阳王并非攻下了彭城,而是因为济阳王将彭城的兵力全部调回了齐国,却刚好让松阳王捡了个便宜。这也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