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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他究竟是谁

你若是个聪明的男人,便应该知道,你要想吸引女人的注意,便对她关心一些。

所以陆离殷勤地为青儿四姐妹夹了菜,所以她们四姐妹开始时不时地望他一眼,所以陆离的心底已乐开了花。

他现在只在想一件事,要怎样引起青儿四姐妹的猜疑?

或许这个问题可以这样问:要怎样引起女人的猜疑?

幸好陆离知道问题的答案。

他现在已停止了喝酒,脸色也是变得有些苍白,像是在恐惧害怕些什么,瑟缩的眼神不时瞄一眼青龙堂一伙人离开的方向。

然后陆离附在秦枫耳边,做出很隐秘的样子说:“一下子这么多人都去风月山庄,而且还和你有关,估计这两日的事,都是风月山庄在幕后策划,甚至连金蛇夫人中毒都是他搞的鬼,我们可不能让这四位姑奶奶知道,否则她们肯定要拉着咱们去风月山庄打探一番,到时我的毒便得晚些解,对我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他虽说的很小心,可每个字偏又像很淘气的精灵,清清楚楚地跑到了青儿四姐妹的耳朵里。

橙儿忽然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边吃边说道:“你们两个男人也快点吃!”

陆离随声附和道:“对对对,吃完赶紧回唐门。”

橙儿一笑道:“不,待会儿我们去风月山庄。”

陆离突然瞪大了眼睛,好像耳边炸响了一声惊雷:“风月山庄?我们为什么要去风月山庄,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是回唐门,金蛇夫人还等着从我们二人这里盘问出线索,找出能解她身中之毒的解药啊!”

说到最后,他露出一副义正言辞的表情,仿佛真的对金蛇夫人关心倍至,连让他死都心甘情愿。

橙儿道:“你说谎!”

黄儿道:“你之所以这么着急回唐门,不是因为关心我们娘亲,而是想让我们娘亲解你身上的毒。”

绿儿道:“我们娘亲虽身中剧毒,但我们能看出来,那些毒短期内并不能伤害娘亲性命,娘亲肯定有一些其它的顾忌。”

青儿道:“所以你们二人还能吃今日的早饭,若我们娘亲危在旦夕,你以为我们还顾得上吃饭?”

陆离又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像第一次见到她们四姐妹,道:“没想到你们不仅很漂亮,而且还都很聪明!”

四姐妹同时哼声道:“那是当然。”

“那我们一会儿去哪?”

“当然是风月山庄了?”

你说陆离他聪不聪明?

他明明骗得青儿四姐妹团团转,按照他的遗愿改道去风月山庄,可被骗的她们还是一副很开心的样子,这岂非正和男人被女人骂死鬼时感到高兴一样奇妙。

秦枫叹了口气,他现在已开始为女人担心,为遇到陆离的女人担心。

扶风城不是一座城,风月山庄却是一座建在山里的庄园。

其实风月山庄便是扶风城,人们都知道这里的主人韩老爷子韩风,喜爱附庸风雅,所以在他面前都称这里为扶风城。

可只要来过这里一次的人,私底下都叫它风月山庄!

因为这里有女人,许多女人,许多各式各样姿态不一的女人。

有冷若冰霜的清雅女子,有犹抱琵琶半遮面的青涩美人,有令你第二天腰酸气喘的销魂姑娘,有浅笑盈盈知书达理的知心姐姐,像这样的女人还有很多。

可现在风月山庄最大的一处花园中,虽然堆满了人,但里面却没有一个女人。

那些女人到哪里去了?

在这里的又都是些什么人?

秦枫瞄了一眼,认出了坐在西边的有路上遇见的青龙堂五人,还有在夜里打马而过的青风门和斧头帮一众,以及靠天宗的十三名黑衣人,这些人都坐在西侧,而西侧坐的人还不止他们,一眼望去有至少五十人。

有西侧,自然便有东侧、南侧和北侧,这里的人也不少。

秦枫冲藏在他上面树干上的陆离道:“那中间蒙住头的便是我了。”

这座花园的中心竖着一个十字架,上面捆着一个人,他的脑袋被一团黑布蒙着。

陆离拨了拨眼前的树叶,笑道:“是了,他们没有抓住你,但又要冒充你,所以便要把这个冒牌货……”

说到这里,他突然说不下去了,两颗眼珠似都要夺眶而出。

他看到了什么?

只见一个面白无须的男人摘掉了黑头罩,露出了被捆着的人的脸庞,他竟和秦枫长的一模一样。

同样的两道剑眉,同样迷人的鼻梁,同样棱角分明的嘴唇,同样刻在额头的淡淡疤痕,两个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陆离和秦枫怔住了,青儿四姐妹也怔住了,六个人差点从藏身的树上掉下来。

还好这棵树枝干颇多,此时也没有风。

秦枫咽了口空气,怔怔道:“他怎么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青儿古灵精怪道:“我知道了,那一定是易容术,我听娘亲说过。”

秦枫摇头道:“易容术我知道,我也知道能将易容术修得如此惟妙惟肖的,只有拥有一柄鬼头斧被称作神功的萧宫,可关键是,他们怎么知道我模样的?”

青儿嘟起小嘴不说话了,这个问题他显然不知道。

陆离刚在一直闭着眼睛,此刻突然睁开:“是在阁楼,鬼郎君的阁楼!”

“鬼郎君的阁楼?”

陆离点头道:“没错,当时我在阁楼后面杀过一个黑衣人,在检查他尸体的时候发现,他的右手沾有一些铅尘,还闻到那里有一股淡淡的禽鸟味,我想那黑衣人就是在那里将你的肖像画下,然后让信鸽一类的飞禽带走了,我说事先藏得那么隐秘,为何那时有了动静,原来是他在放飞禽。”

“鬼郎君能在阁楼里挖有地道,黑衣人自然也能。”陆离补充道。

橙儿挑眉道:“既然如此,那黑衣人为何不一块逃走?”

陆离道:“因为他要点燃炸药,那引线比较长,本足够他逃走,但却被我发现了,也因那引线比较长,我才有机会救你们。”

橙儿道:“这样说来,这里的人果然和鬼郎君有关联,没准我们娘亲的毒便是他们下的!”

她们五姐妹感情颇深,每个人说话时都很少说我,而大多称我们。

风月山庄将这个与秦枫一模一样的家伙绑在这里,是为了什么?

莫非是在等人?

可等的又是什么人?

此时天色渐暗,已接近黄昏,自然也已接近行刑的时间。

从北侧正中央走出一名男人,面白无须正是刚刚摘下黑头罩的人,而他也正是风月山庄的庄主韩老爷子——韩风。

可他一点都不显老,皮肤白嫩的像女人的肌肤,步履稳健,动如风坐如钟,他的实力就如他的年纪一样令人难以琢磨。

但他的声音已沙哑,听起来感觉很阴森:“诸位能屈尊降贵来我扶风城,老朽感到非常荣幸,但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因为我最好的朋友万金海死了,他的儿子和所有的亲人都死了,万老弟的血刀帮也毁于一旦,罪魁祸首便是他!”

韩风狠狠地盯着十字架上的人:“我知道血刀帮在二十年前,做下偷袭寒刀门的歹毒之事,而你也有资格来为自己的亲人报仇!可你既然能报仇,那老朽自然也能为万金海老弟报仇,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的鬼话,都让它见鬼去吧。”

青龙堂派来的五人中,那被称作大哥的人道:“好!韩老爷子果然快意恩仇,是我们武林豪杰的楷模,不过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一下。”

“什么事?”

这人道:“一会儿将这家伙杀了后,能不能将他的尸体送给我,我虽吃过很多肉,但人肉的味道却还没尝过。”

韩风摇了摇头,却是笑道:“我之所以拒绝,只是怕他的肉脏了大侠的嘴,像这种阴狠毒辣的人,有什么资格能如你口呢!”

他看着青龙堂的五人道:“想必几位便是四神教青龙堂的五兽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龙一、龙二、龙三、龙四和龙五吧,今天来这里的,都是像阁下五位这般的英雄,可谓都是我们青阳省的英才俊杰,老朽都已为你们安排了房间,每个房间都留有一名佳人伺候,今天的事情一了,诸君便可尽情欢畅。”

难怪风月山庄不见一个女子影子,原来都已被他分配到房间去暖床,想想便觉得画面旖旎非常。

他说的本是粗俗下流的话,可一点尴尬的样子都没有,这也难怪人们称这里是风月山庄。

韩风望了眼日头,道:“时辰已到,今日这江湖刑法便由天外飞刀死不休——柳絮飞执行。”

龙一怔道:“柳絮飞?当真是天外飞刀柳絮飞?”

“不错!”

龙一讶然道:“啊,那这家伙惨了,柳絮飞的刀有仙刀之称,在他的刀下,他想让你什么时候死,你便得什么时候死,不早一刻,不晚半分。”

龙二道:“是呀是呀,我听说柳先生有一次用刀杀猪,说道要切四千三百刀,结果到四千刀时,那猪竟然不吭声了。”

龙三道:“结果柳先生再割了几刀,那猪突然又大声嘶叫起来,原来那猪刚刚是在撞死!”

龙四道:“连世上最蠢最笨的猪,都在柳先生的刀下痛得灵魂开窍,自作聪明地装起死来,人岂非更受不了。”

龙五也开口说话,却是问道:“柳先生这次准备割多少刀?”

柳絮飞已走到十字架前,虔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身上轻衫隐有香气,显然事先熏香沐浴,他竟将杀人看得如此神圣。

他忽而望向问他的龙五,反问道:“你有没有见过人的骨架?”

龙五道:“当然见过,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小孩的……我见过的已不少。”

柳絮飞又问:“那你有没有欣赏过骨架咽下最后一口气?”

龙五却笑道:“你这人真是奇怪,若一个人成了骨架,他最后一口气,岂非已在很多年前就吐出来了,我又怎么能见到。”

柳絮飞也不反驳,只是笑道:“好,既然你从未见过,那今日便让你见一下。”

他自怀中取出一个玉盒,里面是流光溢彩的药液,将手里的刀在药液里蘸了一下,就在那被绑的人身上割了一刀,那药液显然是绝佳的良药,只见被割破的伤口登时止血。

柳絮飞的动作优雅而灵动,像是在雕刻一朵美人的花瓣,被绑的人右手小指上的肉,眨眼间便消失的一干二净,露出森冷的白骨。

被绑的人嘶吼道:“杀了我,我求你一刀杀了我!”

柳絮飞叹息道:“唉,我本来就在杀你啊,你又何必求我,而且还是用我最喜爱的刀,它是那么精致,那么灵美,你难道舍得不多挨几刀?”

柳絮飞运刀正欲再割,陡然抬头望向了上空,这里的所有人也都抬头望去。

只见一道流影自天而降,不知道从何处坠下,衣袍随风猎猎飞舞。

他身后背着一把刀,刀面净而明亮,像每日浸润过新雪一般。

但最引人瞩目的却不时他的刀,而是他的人!

他面目狰狞,和儿时经历过火灾的人一般无二,但他的眼睛雪亮无比,比他背负的刀还亮。

此人正是屠灭血刀帮的真凶!

他究竟是谁?

那被绑的人与秦枫容貌相同,显然他是来救秦枫的!

可他为什么要来救秦枫?

他也是个年轻人,难道真的是寒刀门门主秦罡轩的私生子,来这里救自己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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