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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圣地

世间最为可怕的事物便是权力,往往适合它的人不愿将它拿起,不适合它的人又不愿离它而去。

在平原中部有一处圣地,那里的城没有防护的城墙。除此之外与别地的最大区别,便是所有权力全都被交付给孩子。我也是在无意之中步入了这里,既然这样那就带你们去看看吧。

有人把生命的起初比喻为将未开垦的荒地,你想得到什么那也要看你播种了什么。圣地给我记忆最为深刻的印象便是这场审判,那是我快要穿过商区,但被面前的人头攒动所吸引,他们抓住了一个偷盗的惯犯。他正被簇拥的人群送到了“马尾议会”进行审判,一切都进行的有模有样。之所以被叫做马尾议会,那里不只是有十多个孩子模样的议员,也是所谓的审判官。他们在出生时就被选中送入了这里,有专人进行抚养和教育,到了十五岁后才会被允许返回母亲的怀抱。马尾名称的由来,一个孩子,应该是一个议员!因为好奇而去拉扯了一匹战马毛茸茸的大尾巴,马匹强壮的后腿瞬间抬起向后蹬去,他当场毙了命。他是在职期间唯一丧命的议员,人们为了纪念他故起名马尾。

审判厅就像古时的一座教堂,可能它就是一座教堂。几个卫兵交叉手中的长柄斧,凑热闹的人群被阻挡在外。我大费了一番周章才挤到了最前面,好戏似乎要开始了!弄堂最里面是三排台阶式的座椅,议员们各各都穿上了白色且十分不合身的礼服,个头也有些参差不齐。他们从座椅的两侧缓缓走到了自己的位置,甭管谁的位置!那个可怜人却很安分,这也要归功于卫兵们为他带上了一副锁铐。因为距离与他们太远,面前还站有一直死板着脸的士兵,我就不在下面注解究竟是哪个议员在说话,即便换了他人他也照样分不清。

“你叫什么名字?”

“瓦力!”

议员中一阵交头接耳,因为上一次他们也审判了一位叫做瓦力的罪犯。

“你这个骗子!瓦力是个男人。”

“我也是男人啊!”

“不!你没有长胡子,所以你是个险恶的女人。”围观的人一阵哄笑,这个小偷就住在街角,而且每个人都认识。上次他也因为偷盗倒霉的挨了一顿鞭子。

“好吧好吧!我是个女人,一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你的丈夫呢?”

“他正在外面看着我,你们瞧!就是那个大个子,亲爱的你可别躲了。”

“你应该有孩子吧?”

“对!我有五个孩子。而且我的母亲听说我有了丈夫又生下了这么多孩子,现在也应该跳井了吧!”

“你可真不幸!”

又是一阵哄笑,几个卫兵连忙喊道安静。

“你为何偷了人家的东西?”

“我没有偷任何东西。”

“你在狡辩!”

失主被叫了上去。

“这位先生,你丢了什么东西?”

“嘿!我是个女人。行行这咱先不管!我丢了一条项链,就在他的口袋里,我看见了,看得可清楚了。”她扑上前去将并没有多少价值的项链夺回,并递到议员的面前一看究竟。

“这是什么?”

“一条项链?”

“偷来的项链?”

“你这个狡猾的男人,它不是在你那吗?”

“是我刚夺回来的!”

“没人看见!”

“好吧!我再放到她的口袋,该死!”又迎来一阵哄笑,几个卫兵也憋红了脸。

“我再问问你这位女人,你承认自己偷了东西吗?”

“我承认!”

“你看,我说的吧!”

议员们又在一起交头接耳。

“那条项链是那个男人刚塞给她的,我们都看见了。”

“她为何要撒谎她是个小偷呢?”

“她是个不幸的女人!”

“她无罪!”

“释放她!”

“对对!该审审那个诡计多端的男人了,大家都小心点!”

“我们居然冤枉了好人!”

……

我在这场审判还未结束的时候就独自走开了,没人会怀疑这就是场闹剧,那它也必定以欢笑收场,委屈了这位丢失了项链的老婆子!

我走到圣地因它扬名的一块纪念碑前,碑石的上方赫然刻有赞歌两个大字,内容如下-----“圣地曾哺育了两位伟人,他们的名姓为遗安和薛米。遗安的大勇堪比英雄,薛米的智慧照亮人间。遗安的剑与盾为我们挡下外侵砍下罪恶之人的脑袋,薛米手中的杖与冠矜持了软弱人为荣耀底下的人带来更大的荣耀。如果你在别处迷茫,在这里你必不遭遗失。欢迎来到荣光中的最后一处圣地。”

一位老人家来到我的面前,看了会碑石又转身面向了我。

“很少有陌生的旅人会注意到这块碑石,它描述了关于圣地的两个故事。当然!你要是想听听的话。”

“那就劳烦!”

“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数百年前圣地创建在那段被人遗忘的历史之后。”

“我正是为了这段被遗忘的历史才做了旅行者,我的目的是到达地极拜见我们现在的王,也是曾经的王!”

“这样说你肯定知道了一些事情,那些英雄们的丰功伟绩都躲在了那段空白的历史中。为人所知的是,他们借助神的力量用生命和鲜血为我们换来了现在的自由与正义。当然做为报酬他们被划入了永生,与神同行。他们还活着,只是难以被认知。”

“还是继续说说圣地的故事吧。”

“呃!……那时除了盗匪和反对王权的乱党,令人畏惧的魔物都已销声匿迹了,还算是平和的年代。只有那时权力全部被交到孩子手中,军队司法和商业被统治的一塌糊涂,按现在的说法叫糟透了!你想过有一天自己手里的一枚小钱能买到所有东西,但睡了一觉起来它又变得一文不值了。不仅如此,你有看过白天宵禁夜晚却举着火把耕种的场面吗?外乡人把那时的圣地描绘为疯子的天堂。有的人携妻带小去了别处,还是有更多人坚持留了下来。终于他们熬到了头,一伙强盗出现了。他们可不像现在的强盗最多也就是三五成群,像是落单的又像是遭人遗弃的可怜虫。他们可是一整只近两千人的军队!那时圣地的人民比现在兴旺,城墙还没有被拆去,也勉强集结了五百多人的庄稼汉和不过两百人所谓的军队。这时队伍里有一位叫做遗安的年轻人,自告奋勇担任统帅,没有人反对,包括还是统治者的孩子们,毕竟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是来真的了!遗安率领了众人死守这座已经被放上了綻板的城池,被攻破人民被虏杀早已都注定,一切只是时间上的早晚!但他们却把希望寄托在王的军队上,即便没人知道他是否愿意承认土地的另一边一群自以为是他的子民。圣地被围困了已有两天,如果没有遗安的勉励,他们可能在他到来时就毙了命。你会想到吗?遗安独自站在城楼上,面前是那群流寇,身后是自己的家园。脚下的城墙也快要崩塌,如果他可以许一个愿望,我想也是让它再撑上一会,只要再能抵挡他们的最后一次进攻。剩下的人民已不报希望,只要黎明到来,就真的结束了!都结束了!或许也没人会来悼念明显也碍不着他们的争战……”

“可圣地现在不还是在吗!”

“天空将要破晓那会,从远处飘来了连绵不断的号角声。满山遍野出现了王的铁骑军,流寇们在惊慌中有的逃跑有的投降有的则死在刀下。如果没有遗安这位英雄,人们早已是刀下的亡魂。”

“这里面为什么没有关于薛米的故事?”

“他们不是一个时代的人,薛米活在我们这一时期。那时她还是个十四岁左右的少女,正是因为她马尾议会才会被保留至今。……早些年有一个男人杀死了自己的邻居,他在逃往别处几日后因为良心的不安又返回了这里。无论你是谁,杀人都要偿命吧!他就这样被愤怒的人们拖到了绞刑架前,冰凉的绳套已入了他的颈项。最后一刻,薛米阻止了行刑。面对众人,她说出了如下的话-----无论你属于这里或是外乡,是权贵或是贫穷,是男人或是女人。处死未经审判的罪人,这将是另一桩罪行。他的手上曾沾染了别人的鲜血,而你们的手上也要沾染他的鲜血。人们再次谈论圣地则会谨记这一天,两个人失去了生命,一个早已死去和刚还活着的人。他的罪行有目共睹,而你们难道装进了口袋就能遮掩?-----她在说完这些话便与邢架上的男人拉开了距离,让人民来选择究竟该怎样做。

最后那个杀人犯得到了应有的公正审判,他在那一天被所有人宽恕了。你要知道,宽恕一个罪人要比杀死他难多了。她因回答了薛米的一个问题而得到所有人的饶恕。‘你得到了什么’‘没有!什么都没有!一无所有!’”

小偷的审判已经结束了,他灵活灵现的走了出来,还有那些瞎起哄的围观者。

“他上一次可不这么走运,听说挨了一顿鞭子。今天倒像是个得胜归来的英雄。……临走前,我想告诉你。”他在走向人群,回过头来说道,“他就是那个早已洗心革面的杀人犯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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