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若魇
群山如黛
多少年华轮转不复
你画尽世间最美的辉煌
亦作长久不变的苍月星辰
云起
屹立于崖如斯
竟又是一抹亘古绚烂的传奇
橙红色的诡异云霞弥漫了大半个天野;形似鹰的生物高高的盘旋在天空,不时发出尖锐的怪鸣声;汹涌的海浪拍击着高达百米的悬崖,激荡起白色泛出泡沫的浪花。似乎所有暗色的颜料都调和在一起一般,在世界的这方角落渲染、绘制,将什么不可触碰的秘密遮掩起来,就宛如一袭拉起的幕布。
名位为“特罗亚”的漂亮建筑就屹立在这座悬崖上。
这是一栋记不得年代历史的大宅子,仿佛自人界伊始它便存在于这里。最为神奇的是,少说也有几千年时光的“特罗亚”却一点也不显出陈旧的样子,连白色石柱上浅浅的图腾都清晰异常。它好像是脱离了时间和空间的白色的倒影,被那个真实的世界所遗忘,以一种不为人知的姿态悄悄存在着。
特罗亚的现任主人是位看起来不过二十岁出头的俊美男子,深棕色的瞳仁有着淡淡的、不可捉摸的气质。他就像是月光下的黑曜石,朦胧着睿智深邃的光华,诱人且华丽。
然而,这位名为“列希维斯”的青年在这里居住的时间其实并不像他的外表看起来年轻,相反,连他自己都忘记自己在这里住了多久了。
是两百年么?
这真是个惊人的答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列希维斯确实是个人类,而且是个画师。只不过,他是个有些“特别”的画师——他专为精灵而创作。
他独自寓居在这隔绝了尘世的山颠城堡享受孤独;当然,偶尔也会有精灵朋友来探望他。
所谓精灵,即是世界诞生之初随之精凝而成的、来自不同能量的聚合物。这与人类诞生之后所臆造的神祗不同——精灵(部分种类或许有时也被认为是天使),是更纯粹、且与人类毫无关联的存在。而倘若一定要在精灵与人类的平行世界找出点什么关联,那么精灵画师就是唯一的交集。
画师们的工作相当简单,他们被赋予数百年的生命,而在那几近于永恒的生命中,他们只需为精灵的礼堂绘制一些画作而已。事实上,他们多数时间是相当悠闲的,而一旦有工作却亦忙碌异常。
休息了很久的画师当然不怕忙碌,可讨厌的,却是忙中添乱的家伙。
正如现在,这位浑身上下无不浸染着王子气息的隐者,正疲惫地的坐在“特罗亚”前厅的涌泉水池旁,慢条斯理地清洗发上凝结的血迹。涌泉水池是一位精灵朋友送给他的,里面是最清澈甘甜的泉水,它提供了列希维斯所有的生活用水,包括作画。泉水清爽但不冰凉,自上方玉桂形雕塑顶部潺潺流出的泉水,顺着列希维斯的黑发蜿蜒向下,贴紧白皙的脖颈,沾湿他线条完美的**上身;黑色的长袍衣角浸在泉水里,随着水波悠悠摇动,而水影的光华正映在列希维斯不可方物的漂亮面颊上。他的发丝散落如瀑,墨色里透出一种暗青的光泽,此时却被褐色的血痂污渎,竟宛如墨色的绸缎上的殷红,让人觉得突兀却尤怜。当然,当事者并没有觉得这清泉美人的宫殿前厅,此时有多么的光彩灼灼。
——才刚刚赶回“特罗亚”就参加了一场鏖战,列希维斯实在是有些精疲力竭。
列希维斯知道,那些蕴含能量和精力的壁画不仅是他为大殿绘制的宝物,同时也被其它家伙所窥视。每年的六月,在二元能量最强大的双子星宿刚刚汇聚的时候,“它们”会凝集出比往常强大数倍的形体攻击“特罗亚”。所以,无论他在外面采集到多少绘画的原料,他都得在这个被称为“双子月”的特殊时刻赶回来保护壁画。
但是这一次,虽然他已经尽快在六月前赶回来了,却还是险些被夺去新完成的作品《月溦舞》。
看来还是得再小心一点。纵然“它们”没有确切的实体,但仅仅其中的怨念就能成为可怖的杀人工具。列希维斯看着自己水中的倒影想。
那又是什么使得“它们”的能量似乎是愈发的强大了?他知道“它们”已然能够具有意识,这可并非是一件好事。因为当“它们”第一次以有意识形态的状态来攻击时,列希维斯几乎招架不住。而且那群强盗附带而来的,还有一名人类的孩子。他不知道那孩子是怎么被“它们”裹胁的,他只能从那不过十多岁的、稚气而伤痕累累的身体上看出,那绝对是有了意识的“它们”有意抓住的。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
想到这里,列希维斯起身走出涌泉。他顺手将放在旁边的黑色长袍裹在身上,宛如一名尊贵的领主一样,怀着审视的心态拾级而上,朝向那个孩子沉睡的房间走去。
声音似乎被那些裹胁下来的黑色雾障统统吞噬,寂静得让人听不到丝毫声响,而越是这静谧得异常的黑幕,反而让人生出一种波涛汹涌的危机感。她那小小的身体太过单薄,脆弱得不能再忍受哪怕更多一点的创击,然而,即使她如何拼了命的抱紧双膝、咬合齿贝,那些恐怖的黑色触手依然缠绕着她不放。她觉得自己就像被海葵捕获的猎物,任由那毒素一点点麻痹,她能做的只有因恐惧而颤抖,那种被贯穿般的疼痛已然消磨得她意志模糊。
可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要忍受这样的折磨?或许吧……这就是她的命运了,反正一直以来就不被喜欢、不被接纳,即使不被那些鬼怪抓住,她也总有一天要死在主人的凌虐下吧?因为自己是那样的卑微……
不,没有生命应当卑微。她在恍惚间,似乎听到又这么一个声音。那声音撕开了浓烈的雾霭、打破了骇人的寂静,她的意识禁不住地去探索那声音的源头。而就在这时,那些几乎**自己身体的触手似乎有所退缩,她只觉得身下一空,直至向不知名的方向坠去……
请……救救我……
衔鸦猛然惊醒,她因梦魇而紧握的拳头中是柔软的被单。
这是?
衔鸦环顾四周,昏暗的房间里只有一盏地灯发出橘色的暖光。或许在平时,这柔软的大床还能给衔一点处于陌生环境中的安慰,而现在,衔鸦却因这黑暗中突兀的触感而惧怕的浑身发抖。
不过,她还是很快发现了那个站在落地窗户下的人。在这个安静得可以听见呼吸声的房间里,那人却如同不存在般毫无声响,却又让人无法忽视——在那黑段子般的暗影里,那人穿的黑色长袍就仿佛是隐没于一天夜影当中,而那不可捉摸的气质,却又强势地压过了夜的深邃。他就像是月光下的黑曜石,在天鹅绒的衬子中闪烁着睿智深邃的光华,诱人且华丽。
此时,那人开口说话了:“这里是‘特罗亚’画师城堡。你被‘它们’带来之后,身体和意志都接近死掉,而我能做的也就只是治疗你的身体而已。”
衔鸦发誓,当那人如同深海幽歌般低沉性感的声音响起时,她怔愣许久才反映过来那美好声音所传达的内容。
似乎是回应那言语一般,衔这才觉察到自己身体每一寸肌肤都隐隐作痛,而那些渐渐开始愈合的伤口同时又有些发痒。索性她齐肩的短发上,那些干涸的血痂已经被妥善你的清理了;除却隐秘部位之外,其他的伤口也已经被照料得很好,索性那些难以被男性治疗的部位并没有什么大的伤痕。
想到这里,衔鸦又不禁打了个寒战。她又回想起了那些鬼怪,它们冰冷滑腻的触手柔软却锐利,像针一样刺入自己的皮肤、深深探进骨髓……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记忆已然深深烙刻在她幼小的心灵里,挥之不去且将**纠缠。衔鸦似乎预感到自己又进入了思维的渊薮,但是她就是沉浸在那些痛苦中不能自拔!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再次走出那轮回般的记忆、抬起满是泪痕的面颊——她发现,那深沉得如同一汪潭水的少年已然静静伫立,以他自己的方式守候着。
“……谢谢。”衔鸦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才勉强挤出一句话。此语一出,她立刻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到了。原本还想询问什么的衔立即噤声,她满面通红,愧于自己的声音与少年动听的声音的天差地别。
“你先不必说话,”少年了然的做了个制止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地从窗下的暗影里走出、坐在衔的身边,“我想,你需要先喝一点水,或许很快就能回复声音——你太疲惫了。”
衔鸦微微点头,接过美丽少年递来的水晶的脚杯一饮而尽。继而,她又发现自己喝水的样子太过粗鲁,与那高贵气质的人儿而相比之下甚为难堪。最后衔鸦得出一个令她沮丧的结论:自己如论如何都比不上那少年分毫!
美丽的少年当然不知道她在思考什么,只是边说话边接过空的脚杯:“我想,或许你可以再睡一会,等你再次醒来,我保证你可以回复到以前甜美的声音。并且,还能品尝到一顿丰盛的早餐。”
他说着起身,温柔地将衔鸦放在床上。可是,那受惊小鹿一般的孩子只是睁着有些发红的眼睛,并没有丝毫睡意。可是,那眸中的疲惫却是难以掩饰的。
少年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不用怕,我向你保证这次不会又噩梦骚扰到你。好好休息,孩子。”
可能是那好听的声音真的有什么魔力吧,又或许是那自己就很年轻的人儿一句“孩子”逗笑了衔鸦,她真的就此安然睡着。这一次,还真的什么都没有梦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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