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西边的官道上,慢慢的走着一队人马,领头的是个高大英武的男子,沉稳不失刚硬。旁边有个年轻稍小点的男子,虽是身形单薄,但也是干练机灵。中间一辆宽棚马车,车帘撩起,看到里面坐着两位绝色的女子,一个清嫩,一个飘逸。再后面便是数匹马驮着包裹。旁边跟着几个穿着短打的精壮汉子。
这正是月荻一行。因为不赶时间,月荻也想好好的看看这古时的风光,所以行程很慢,走了几天也就百多公里。
蕊儿从车中探出头来,向前娇声唤道:“尚哥,小姐问前面是否有落脚的地方,如果有,就休息休息。”
吴尚在马上朗声答道:“前面并无落脚处,不过这转弯过去有个去处倒也风景迷人,可以歇歇脚,吃点干粮。”
蕊儿回头征求月荻的意见,复有探出头笑道:“小姐说就在那里歇歇吧。”
左儿吃味的吸了吸鼻子,策马过来,大声抗议道:“蕊儿妹妹,这西去的路我也是熟的,你干嘛老不问我呢?”
蕊儿做个鬼脸,娇笑道:“谁叫你尖嘴猴腮的没一句正经话,只有小姐才信你,我才不上你的当呢。”说完,马上缩回头,将帘子拉得严严实实的,让左儿在外边干瞪眼。
月荻笑咪咪的看着蕊儿道:“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这左儿快不是你的对手了。”
蕊儿亲昵的挽住月荻的手,讨好道:“我的好小姐,还不是你调教的好。”
这一路上,虽然车马劳顿,但他们四人的感情越来越融洽,说话也越来越随便,除了对月荻因为有很深的敬意而言语多有注意外,吴尚、左儿、蕊儿三人不再拘泥于礼节形势,相处的热闹随性。
在转弯后车马找了空地停了,其他的人都将马找有草的地方栓了,月荻也由蕊儿扶着下了马车,在吴尚铺好的石凳上坐了。这一路上,吴尚全然不似个粗豪的男子,显露出特别的细致周到。
月荻张眼四周瞧去,还真是个好地方,一条小径将他们引进一处宽敞之地,这里有着冬天少见的绿草,再往前有潺潺的流水,有几只不惧人的动物在水边驻立,一会回头张望,一会低头喝水。月荻叹道:“好一个宁静之处。远离了京城,这心情也变得自然纯粹。”
她再往左看去,居然看到左儿的衣角在树枝中显露,她的嘴角立即浮出神秘的笑意,乘着蕊儿吴尚准备干粮之际,悄悄的走近树枝。
左儿正仔细的看着手中的纸条,忽听到月荻柔美的声音:“我可以看看吗?”
他慢慢的转过身,看到月荻充满笑意的脸,吓得脸一下子煞白,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的:“小,小姐!你,你,我我我……”
然后他普通一下跪倒,怅然道:“对不气,小姐!随即递上手中的纸条。”
月荻没有接,只淡淡问道:“可是京城消息?说来听听,是什么形势?”
左儿没有犹豫,立即道:“三位将军已经到达京城,皇上前几日驾崩。祭奠之日,太子利追亮出玉牌,顺利登基。”
月荻仔细听着,点头道:“前面两处我自然猜得,这最后一点我倒是不明白了,这个还是你解释给我听吧。”
这左儿好像是决定说出一切,故这月荻问什么就答什么:“这玉牌一直在肖丞相手中,本是交给利苍小王爷的,凭玉牌就能顺利登基,不过大概是小王爷将玉牌交给了利追(这个不确定,因为利苍失踪了),所以肖丞相的所有计划落空了。”
这左儿表达得不是很清楚,但月荻已然猜到整个事件的大致因由,不再细问,只另说一句:“肖丞相既派你卧底,为什么要放你跟随我呢?”
左儿闻言失声惊道:“小姐,你早知道了?”
“不是,我也是最近才猜到的,我一直奇怪锦王府的事肖丞相知道得最快也最详细,开始我只猜到锦王府有内奸,不过没有想到是谁。”月荻慢声道。
说到内奸的时候左儿脸一红,正欲答话,只见月荻摇摇手继续道:“那一次我半夜回宫急招你们准备木炭的事你可记得?”
左儿点点头。
月荻笑道:“那天我见你黑色靴子上沾了些石斛兰花瓣。恰好我在肖丞相内府中看见过。所以我猜是你。”
左儿由衷的佩服,长叹道:“小姐正是个绝顶聪明之人,难怪肖丞相一直希望你能辅助小王爷。”
“呵呵,我猜到了。”月荻笑道,“大概是肖丞相希望我有机会可以辅助利苍,所以要你跟着我,一方面消息来往,一方面让你找准时机是不是。”
左儿摇头道:“小姐你只猜到一半,不是丞相要我跟着你,是我自己要求的,因为左儿佩服小姐,希望跟随小姐!”
月荻感动的笑了笑,拉起左儿道:“我没有怪你,因为你做的事并没有伤到我们任何一个人,你只是及时传达了一些信息罢了。”
左儿展颜道:“小姐原谅我了?!”
“呵呵,没有责怪何来原谅。”月荻笑了,闻声前来的吴尚和蕊儿听到这里也跟着笑了。
“那这信?”左儿犹豫着问。
“以后你可以继续传递,我也希望知道京城状况。”月荻拍拍左儿的肩膀,吩咐道。
左儿不好意思的摸摸下巴道:“是!”
月荻转身朝水边走去,心里暗道:利苍,你真的放弃了皇位,左儿说你失踪了,那么到底是你放弃皇位还是被害呢?你去了哪里?一时间忧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