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暗藏的黑衣人在幽静的长廊上穿梭,不一会便到了贺允儿的宫里。
贺允儿还没就寝,只拿了湘妃竹的团扇在手上玩弄着,烛光映着她的脸美丽的有几分妖邪。
黑衣人很熟识的穿进了房,屋子里没有别的侍婢,大概早被打发睡觉去了。他还是左右看了看,然后凑进贺妃的脸,低低的说着。
贺允儿听得眉毛高高扬起,脸上立时露出迷人的微笑,俏声道:做得很好,只要那人在宫中,你就继续盯着,有什么立刻来报。
莅日,晴,天依旧阴冷。贺允儿早早的打发人请了太子所有的妃妾,当然,也包括容依。
院子中树木稀疏,绿叶凋零,却也掩不住女人们清脆的笑声。
贺允儿一直是仗势持傲,凌厉的难以接近,难得这般和颜悦色。其他的妃子们也放开了以往相处时的约束拘谨,相互言语调笑轻松至极。
果然,女人们对她们感兴趣的话题总不厌其烦的重复谈论。
那个叫程妃的快嘴女人又提起了月荻,原本极大的声音突然轻柔起来,一瞬间的转换让听话的人不自觉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自顾的沉浸在幻梦中:这月公子就象月宫中下凡的仙人,这尘世间的男人啊都被他比了下去。
有同感的几个女人点头附和。容依站在几步外,咬着嘴唇,也是一脸沉思的样子。
“这么说,咱们的太子爷也难及万一罗!”贺妃冷不丁的插了一句。这几个妃子顿时吓的浑身颤抖,身子马上跪下,仓皇道:“太子爷自是月公子无法比拟的,奴婢们失言,请贺妃宽恕。”
贺允儿展颜一笑,伸手扶起她们道:“都是自家姐妹的贴己话,说了就说了,以后注意就是。”
几个女人惶惶恐恐站起身,一时竟不敢再言语。
贺允儿又一笑,柳摆着走向容依,握着她的手故意压低声音道:“其实月公子的为人,妹妹最是清楚,是不是?”
看其他妃子充满疑问、猜忌的眼神瞟向容依,心里早乐开了花。她这不高不低的声音早算好这些女人也听得到,自容依的手传来的颤抖及冰凉她越发的肯定心中料定的事,心情真是好到了极点。
贺允儿如意算盘在心中拨了一圈,又哈哈一笑道:对了,程妃,母后前些日子身子骨不是很好,你陪我一起去探望探望吧。
两人说说笑笑的到了皇后宫殿。进了屋,一前一后施了礼。皇后看来精神好转,正吃着水果,见她们温和的笑道:什么事这般高兴,说来哀家听听。
贺允儿笑着上前扶住皇后胳膊,娇声说:“母后,这月公子真是能人呢,你看看,所有的女人们对他仙人般爱慕呢!”
贺允儿故意将爱幕两字咬得特别重,还回头腾只手打趣似的拍了拍程妃的头,这程妃羞红了脸,象怀春的少女垂下头,隐隐觉得不妥,连忙抬起头,眼睛正对上皇后探询又有些温怒的眼光。心一跳,举止有些不自然起来。
皇后鼻子中冷冷哼道:“爱慕!他还真是受欢迎,我看你们都动了心思。”
贺程二人赶紧跪下,贺允儿故意惊慌道:“皇后息怒,是允儿说错了!”
程妃也赶紧磕头:“这月公子有心上人怎么会对我们有,有他意,再说他也只是对,对……”
“对什么?”皇后怒道。
“对容依良娣好一些罢了。”程妃有些慌不择言,把刚才的猜疑脱口说了出来。
皇后的脸色更加难看:“你是说月荻的心上人是容依良娣?!”
贺允儿没想到这程妃这么沉不住气,几句胡言乱语将事件变得没有转机,赶紧再叩顺着辩解道:“母后不要误会,这程妃是口不择言,月公子的心上人听说是宫外的人,并未对宫中女子有出格的行为,只因这月公子性格奇怪,对所有的人诊病都是关怀备至,但平日却难以接近,是以最近几日见他与容依良娣说的话多些,才会这样说的。”
皇后稍稍平了怒气,还是缓缓道:“一个男子和宫中妃嫔多说几句总是不好!他虽然以宫医的身份在宫中行走,凭他的容貌,哎,这宫中寂寞女子多啊!”
贺允儿见让皇后起芥蒂的目的已然达到,拉了程妃急忙告辞出来。等定了神才觉得背心居然出了大汗。这程妃更不必说人都吓软了,连连作谢,要知道古代女子名节最重,何况是宫中女子,月荻不是常人,真有其事皇后必定详查,自己是猜测并无证据,要是查不属实,只怕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