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婷中午又开始给林维带饭,林维也就从食堂大排长龙的队伍中解脱出来。林维发现他并没对苏晓婷的再次出现有什么不适应,反而觉得心里很踏实,现在每当工作间隙的时候抬起头看到得是苏晓婷婀娜的倩影而不是魏明克的脸,这让他心情无比舒畅。
虽说林维没亲口对苏晓婷承认,但心里还是认为他自己对苏晓婷有些亏欠。林维觉得自己应该抓住苏晓婷再次借调到他们办公室的机会,平时多关心苏晓婷的生活,只要是苏晓婷需要帮助他肯定不会拒绝。苏晓婷也意识到了林维对她非同一般的热情,不过并没有说什么,起码表面还是欣然接受。
中秋节单位组织聚餐,对于单位绝大部分员工来说这是难的的福利,不过对于林维来说却没什么可兴奋的。几乎每年的中秋节,单位都会搞一次聚餐,聚餐完接着找地方唱歌,唱完歌就各回各家。单位搞中秋聚餐的理由很充分,因为其他的节日大家都宁愿跟家里人在一块,中秋节的假期太短,路远的人想要回家几乎不可能,只能跟单位的人聚在一块。
林维并不讨厌跟单位的人聚在一块,只是单位职工的年龄结构严重失调,就算是不是像刘主任这种老资格的员工,也都跟仲玲差不多。今年比往年可能更难熬,往年还有个魏明克,魏明克这小子很能调节气氛,只可惜今年他赶不回来,可想而知中秋的聚餐会有多沉闷。
中秋节当天,林维在住处呆到快中午才出门,出门的时候他看到张琪和朱红正要外出逛街,也想跟着一块去,不过被张琪和朱红很干脆的拒绝了。张琪觉得林维是没事找事,单位花钱搞聚餐这么便宜的事,林维竟然不想去,林维倒是想让张琪去体验一次,可惜张琪不愿意去。
林维以为自己赶到的时候别人已经吃完了,没想到到了饭店之后发现有不少人跟他一样刚赶来。虽然不是一个办公室的,但好歹也是一个单位的,林维跟认识不认识的人都打了招呼。单位预定了饭店二楼一大半的包间,因为人没到齐,林维看到不少人站在门外聊天。
林维不知道他们办公室的人在哪个包间,给苏晓婷打了个电话,没过一会他看到苏晓婷从一个包间里出来,站在门口朝他挥手。跟上一年一样,林维他们办公室跟三楼其他两个办公室的同事在一块吃饭。林维平时不怎么到各个办公室串门,所以除了自己办公室的,其余他大都不认识。
林维刚一进门,坐在靠门口位置的一个男子站起来拍着林维的肩膀说:“你怎么到现在才来?”
林维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这人是谁,为了不伤害对方的自尊心,笑着说:“路上堵车。”
等林维坐下,坐在他旁边的苏晓婷问他:“你跟其他办公室的人很熟?”
林维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说:“不怎么熟。”苏晓婷问:“那你刚才跟那人聊得那么起劲。”林维撇了撇嘴小声说:“其实我没想起他是谁?”
苏晓婷笑着说:“那你还装作认识人家的样子。”林维苦笑着说:“我这算什么,你没见过魏明克那小子。”林维告诉苏晓婷,有一次他跟魏明克正走在大街上,迎面走来一个人,那人很热情的跟魏明克打招呼,魏明克也询问了对方的近况,等那人走后林维问魏明克那人是谁,魏明克甩了一句“我怎么知道他是谁”。
苏晓婷听了之后,打了林维一下说:“你们还真够坏的。”
“一般吧。”林维笑着说。
吃饭的气氛有些沉闷,大家只是跟自己办公室的人吃饭,很少顾及到身边其他办公室的同事,从这点看来单位的安排并不理想。包间里的人虽然在一个单位上班,可平时不怎么来往,工作内容也各不相同话题自然很少,最重要的是,现在屋里坐着的可不只一位办公室主任。
刘主任笑容可掬的坐在椅子上等着办公室的人敬酒,其他办公室主任也同样笑脸盈盈。每当到这个时候都必须有个人站出来打破僵局,否则大家都不好意思单独敬自己办公室的主任。这种工作以前都是魏明克干,现在魏明克不在,没人接过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所以吃饭的气氛如此尴尬也就不奇怪了。
苏晓婷在桌子底下捅了捅林维,小声对林维说:“刘主任怎么一直笑也不吃饭?”
“他可能不饿吧。”林维随口说道。
“都下午了,还不饿?”苏晓婷一脸天真的说。林维心想苏晓婷把人际关系看的还真简单,也难怪她每天这么任劳任怨的工作。这看似平常的一次聚餐,其中却蕴含了人与人之间一些微妙的关系,林维有些庆幸他们只是个普通的单位,并没有太深层次的东西。
苏晓婷看林维在偷笑,问林维:“你笑着什么?”林维瞟了一眼刘主任说:“我在想刘主任现在是不是有种想从桌子底下拿出饭盒的冲动。”苏晓婷听出了林维话里的意思,也跟着在一旁偷着乐。
僵局最后被单位的领导打破,单位领导来林维他们包间询问大家对这次聚餐是否满意,包间里的人都一致表示满意。既然领导都来了,在座的几位主任也得有所表示,纷纷站起来给领导敬酒。单位领导象征性的喝了几杯,又跟其他同事寒暄了几句就去了隔壁的包间。
领导走后,刘主任举着酒杯对所有人说:“我年纪最大,就倚老卖老一回,今天中秋节,我敬各位一杯。”刘主任都主动敬酒了,林维他们也得有所回应,站起来给回敬刘主任和身边的同事。
包间里的女同事不多,苏晓婷俨然成了众多男同事关注的焦点,不少人都借此机会想认识苏晓婷,于是找各种理由敬苏晓婷酒。原本苏晓婷喝的是果汁,后来不知道谁给她倒了一杯啤酒,苏晓婷没看见喝了一口脸就立刻红了起来。林维看苏晓婷这么不胜酒力,只要看见有人想敬苏晓婷酒,他就给半路拦下来。
当然也有锲而不舍的人,有个男的隔着林维又想敬苏晓婷酒,林维拿着酒杯站起来挡在那男的面前说,咱俩之前没喝过,先喝一杯。那男的自认过不了林维这一关,跟林维喝了一杯之后就坐下了。
林维的酒量也有限,眼看就要超过限度了,对面的一个男的又要敬苏晓婷酒,林维刚想站起来苏晓婷却已经端起了自己的杯子。苏晓婷对那男的说,我酒量不好,喝了这杯你们就别再让我喝了,大家赶紧吃完进行下面的节目。苏晓婷的话说的大方得体,别人无可挑剔,林维也暗暗在心里感谢苏晓婷,要是再喝下去估计他今天就出不了包间的门了。
桌上早已经是杯盘狼藉,可包间里的人却还没打算散去。大部分同事已经喝多了,在心态上松弛了许多,说起话来也不管什么禁忌,到后来甚至有些口无遮拦。就连一向自认识大体的刘主任,也拉着另一个办公室的人说着中午带饭的好处,食堂饭菜既不卫生又不实惠。如果不是单位领导找人来提醒在练歌房预定的包间已经开始计时了,估计大部分人还是不肯定走。
到了练歌房就完全是一群醉鬼的天下,林维他们包间的话筒都被一个喝醉了的男同事抓在手里。那个男同事起初还只是独自唱歌,后来可能是觉得不过瘾开始个情歌对唱,左手拿着的话筒唱男声,右手拿着的话筒唱女声,唱一会还问包间里的人他唱的好不好。包间里坐着的人不知道是真觉得好听还是纯粹起哄,只要是没醉到口齿不清的都说唱得好。可能是受到了大家的鼓励,那个男同事一口气就唱了两个多小时,四个小时的包房时间他自己唱了一半。
林维在包间里呆了一会,觉得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准备撤退了。林维看了看包间里自己办公室的人,仲玲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吃完饭就不见了人影,刘主任正在给唱歌的人打节拍。林维趁着没人注意,从包间里溜出来准备回去。
从练歌房出来之后,林维掏出手机准备给张琪她们打个电话问问她们是否回去了,电话刚掏出来就听见身后有人喊他。苏晓婷从练歌房里跑出来,正站在门口叫他。林维停下脚步,等着苏晓婷赶上自己,苏晓婷跑到林维身边问:“你要回去了?”
林维说:“我想在这呆着也没意思,还不如早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