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那是什么?”
篝火旁,马丁和夏亚异口同声的问道。
话一出口,夏亚不由两颊微红,扭头看向别处,火光下,他脸上的红晕从白皙的脸颊一直延伸到脖颈上,白里透红,美不胜收,马丁不由看呆了,随即,他只觉一股恶寒之意从脚底板一直涌上头顶,不由打了个冷颤。
他就说他最讨厌贵族了,看看这些贵族,不是走到哪儿都带着一堆蚊子,还谎称是什么元素,装神秘的臭老头,就是这种女身装男心,明明比男人还男人脾气,却长的比女人还女人娘气的阴阳人菊花脸,还有那个把头发染成白色,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很沧桑的装逼迪恩,一个个的,做正常人会死啊。
“禁忌力量。”冈萨雷斯笑着道。
马丁满脸无语的撇了撇嘴,嘟囔道:“蚊子就蚊子,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你个臭小子,你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从今天起你就跟着我,我老人家必须好好教育教育你。”冈萨雷斯怒目圆睁,须发皆张,用手指着马丁,气呼呼道,他说着打开腰间的包裹,拿出一支血色的荆棘,挥手道:“拿去,你不是嘴硬么,到时候忍受不住了可不要来找我。”
“不是吧,这就给我了,老头,这不像你的为人啊。”马丁满脸惊讶的道,根据他这些天来跟冈萨雷斯相处的经验,这老头可是说一不二,认定的事情从来都不反悔的,怎么突然就变了。
“怎么,怕了?”冈萨雷斯撇嘴冷笑道。
马丁一把抓住苦荆棘,藏到怀里笑着道:“怎么会,这可是好东西,求之不得。”他说着起身就走,好像生怕冈萨雷斯会反悔似的。
“站住!”夏亚突然断喝道。
他说着看向冈萨雷斯,满脸焦急的道:“老师,他不行的,你忘了他是个废柴嘛,剑术零分,骑术零分,投枪零分,像他这样的废柴根本承受不了那种痛苦,你看看他瘦的,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他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苦行花,他会死的。”
“不,他不是废柴,恰恰相反,他是个天才,一个上天选中的,天生就能感知到元素的天才,只不过他一直都在逃避而已,所以连他自己都以为自己是废柴,现在他不想逃避了,他一定行。”冈萨雷斯站了起来,笑着摇头道。
被夏亚素莲般的手掌拽着,马丁早就恶寒不已了,但怎么说人家也是为他好,总不能蛮横的打开人家,此时闻言,不由趁机甩开夏亚的手,哈哈笑道:“没错,我是个天才,只不过你们这些俗人有眼无珠而已。”
“马丁,你别闹了,这不是开玩笑,你会死的。”夏亚满脸阴沉的呵斥道。
“俗人,俗不可耐,本天才的潜力岂是你这种俗人能想象的,你这样杞人忧天,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马丁满脸不屑的撇着嘴道,他说着后退了几步,一副生怕被夏亚碰的样子。
“我怎么了?”夏亚满脸迷糊的道。
马丁摇头叹了口气,转身就走。
菊花脸,这可是不治之症,让他怎么说呢,竟然还想**他,靠。
“老师,他会死的。”夏亚双目通红,急不可耐的吼道。
冈萨雷斯眯眼望着那道逐渐远去的黑色背影,笑着怕了拍夏亚的肩膀,说道:“放心好了,他可是上天选中的人,如果他不行,就没有人行了。”
还是那片荆棘丛,没有蜜蜂,不会有蝴蝶来这里,天空飞过的鸟儿也不会对这里投下驻足的眼光,仅有一片月华洒下的白霜,晚风吹不动它的枝叶,乱石挡不住它的脚步,明明已经被世间所抛弃,也还固执的伸展着枝叶,自己喜欢自己。
马丁终于明白迪亚哥为什么要穿过这里了,如果连这片荆棘丛都无法穿过,又怎么可能承受得住苦行花的痛苦,这是一次尝试,也是一次考验,迪亚哥可以,他当然也可以。
“臭小子,你以为你不带我玩,我就玩不成了。”马丁笑着撇嘴道,不再犹豫,弯腰脱下靴子,除下袜子,大步走了过去。
近了,更近了。
一阵疼痛从脚底板传来,马丁知道他踩到了地上的荆棘枝叶,他皱了皱眉,毫不犹豫的向着迪亚哥留下的那条血路走去。
然而,当他站在迪亚哥踩出的血路前,他犹豫了,这是迪亚哥踩出的血路,作为好兄弟,他当然要跟迪亚哥走一条路,但这条路已经没有多少荆棘了,如果走这条路,那对他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他回首看了看远处的靴子,而后,向着和血路截然相反的方向,走了过去。
一支烟时间后,马丁停了下来。
他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黑色长袍,袍子已经不像样子,到处都是灰尘,绿色的倒刺,斑斑血迹,前胸后背,被划开了数道长长的口子,裸露出里面的血色伤口,其中一道一直从胸口蔓延到大腿上,血淋淋的伤口上密布着许许多多细针般的黑刺,如果不是腰间系着的红色腰带,衣袍已经落地了。
马丁站在荆棘丛中,手指颤颤巍巍的从眉头上拔下一根刺,一根又黑有长,沾着血迹的刺,他静静的看了看这根刺。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迪亚哥之前经历了怎样的痛苦,这些小刺看似不起眼,但扎在人的身上却极痛,当这些小刺成百上千,成千上万的一起扎在人身上的时候,那种痛足可以令最刚强的汉子痛不欲生,哭爹喊娘,并且这荆棘丛,不是平的,很有深度,越走越深,那些小刺就像是空气中无所不在的尘埃,四面八方,无处不在,现在已经长到了他的面前。
“嘁,害我以为我长了一根血毛。”马丁扔掉血刺,撇着嘴喃喃道。
他的嘴依然很硬,但实际上,他心里已经害怕再向前了,前方,密密麻麻的荆棘丛一眼看不到头,里面的小刺多的就像是牛毛,数都数不过来,他静静的看着那里,想到迪亚哥,不由握了握拳头。
剧痛,像是钢针穿过手掌般的剧痛瞬间密布全身,他不由眉头大皱,倒抽了一口冷气,摊开手,才发现他的手上已经扎满了小刺,手背,手心,手指上,到处都是沾着血迹的小刺。
“刚刚那是什么感觉?”马丁皱着眉头,喃喃自语道,他说着再次五指收拢,缓缓地,一点点的握住了拳头,而后,狠狠的握紧。
他感觉到了,那是力量,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虽然很痛恨痛,痛的他脸颊抽动,浑身都在冒冷汗,但是,只要有力量,他就很开心。
他从怀里拿出一面小巧的镜子,对着镜子看了看,用手梳了梳头发,满脸臭屁的笑了笑,收起镜子,伸手拨开荆棘丛,大步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