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沈菲匆匆地换了衣衫便溜出了瑞香阁。
她可不愿听那龙遥的摆布，只是这清越寺离皇宫有一段路程，要是光用脚走，怕是到天明都到不了。
“到御马司找匹马去。”沈菲心中下定主意，朝着御马司走去。
出了御马司，一路小跑，才至宫门。
沈菲在怀中掏了一阵，将腰牌递于门口的守卫。
“奉皇后娘娘的命令，出宫半点事。”沈菲低着头，小声说道。
“今日太晚了，你回去吧。皇上下令，自今日起宵禁。”穿盔戴甲地守卫看是个宫女，声音放柔和了些。
沈菲本想再试，却被守卫冷冰冰的那句“违令者斩”给活生生地吓了回去。刚捡回来的命再这么轻易地丢了可就不值了。
沈菲无法，只得牵着马匹，讪讪回瑞香阁。早知如此，便不向龙遥提起了。
次日一早，冬月着急的叩响了瑞香阁内室的门。在帘外轻喊了声“娘娘。”
沈菲睡眼惺忪地爬了起来，迷迷糊糊地看着一脸着急的冬月。
“怎么了？”沈菲不知何事让这小丫头这么急。
“皇上，皇上早在外阁等着娘娘了。”
冬月话一出，沈菲便觉得头皮发麻，冒出一身冷气。难道是昨夜的事？
沈菲急急下床，梳洗了一番便迎了出去。
此时只见龙遥单着一身月白色，青蓝滚边的家常袍子。正蹲着拨弄那几盆春兰。
“兰花很漂亮。”沈菲微笑着看着这个背影。虽然已经是春天，可清早仍然散发着它特有的凉意。
“阿嚏。”沈菲揉了揉鼻子，皱了皱眉。
“着凉了吗？”龙遥放下那些吐蕊沁芳的兰，将沈菲拉近了屋。
沈菲笑着摆了摆手，“怎么这么早便来了？”
“怕你在这瑞香阁腻烦了，搬来几盆兰让你打发下时间。”
现在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沈菲在心中嘀咕了句，突然想到正事。
“为什么突然宵禁了？”
“特殊需要。”
“有什么特殊的？”
“银翼残余仍未除尽，易儿也失了踪迹。”
“什么？”沈菲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自己？
“就在昨日。”龙遥眼中泛起怒火，双拳紧握。他以为一切都过去了，可昨日龙易的消失彻彻底底地将他敲醒。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还有闲情让我打发时间？”沈菲焦急地来回走着，刚才的困意早就被驱的无影无踪。
“你安心休养便是。一切我会处理。”龙遥将沈菲拉住，她要是再晃下去，他怕自己最后的一丝冷静会在这瑞香阁丧失掉。
“不行。一切因我而起。”沈菲停止了啃噬拇指，双眉紧蹙地说道。
她看出了龙遥眼中的疑惑。
“听我说，我不是什么司徒馨。我是沈菲，来自很多年很多年以后。我的到来纯粹只是因为银翼想通过我来得到四方之石。”
沈菲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龙遥，忐忑不安。
“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沈菲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你听我慢慢说。当日在鹰潭，我故意用曼陀罗的毒来毒死银翼和自己，为的是想结束这一切。只要我离开，一切就会结束。”
沈菲望向龙遥，“你听懂了吗？”
“你说你要离开。”
“因为一切因我而起，或许我就是了结一切的那个点。”
“但是你要离开？”
沈菲从龙遥的眼中看见了从未有过的光，摄人心魄。
他让她从自己身边走过了这么多次，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放手。
再也不会。
